□陈成和
时过立夏,走进前洋村,满眼都是绿色。闯进眼帘的萋萋芳草、高大乔木、婆娑竹林,以及青翠蔬菜、摇曳禾苗,无论是叫得出名字的树木鲜花,还是不知名的杂灌野草,无不显露出勃勃的生机。
漫山遍岭的绿,给予人们无限的温暖,无限的挚爱。
前洋村三甲岭两株笔直挺拔的杉木王,经历了几个朝代的更替,见证了杉木世家为山区百姓修建房屋、打造家具所做出的贡献。现存的元明清民国几个时期土木结构的房屋,所用的柱梁檩椽枋板都是杉木,瓦片覆盖下的构件,经过烟熏火燎岁月的考验,如今依然屹立在村庄,迎接着络绎不绝的游人访客。历朝历代的人们,一般家庭生活所需的床橱桌椅,也是用杉木打造,这些家具不变形不虫蛀,经久耐用。
“松柴好烧火,松明好起火”。富含油脂的松树,是南方农村最好的厨房燃料。农耕时代,哪户人家厨房的灶头常年能烧松爿,是这个家庭生活富裕的体现。“松籽落地,满山都是”,顽强的生命力,造就了松树成为先锋造林树种的特性。不论是肥沃的坡谷,还是瘠薄的岗顶,松树都能扎根生长,迎风栉雨郁郁葱葱。“干千年,湿千年,半干半湿仅半年”,民间的这句俗语说明了松材不怕水湿经久耐用的能力,因此,每个村庄水碓房的水车大轴梁都是用大松树制作。遇上水毁的稻田,村民也是砍来松树打桩后,一层芒萁一层泥土夯筑修复。
姿势优美的竹子,迎风婆娑起舞。大口径的毛竹用途广泛,竹杆搭盖竹楼,竹枝编扎扫把,农村家庭处处可以看到,众多用竹篾编成的箩筐篓等各种生产生活用具。肥沃土壤中孕育的竹笋,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冬季,走进毛竹林,要凭一双犀利的眼睛和丰富的经验,才可以从一丁点儿蛛丝马迹中找到肥硕的冬笋。而一到春天,气温逐渐回升、雨水滋润着大地,潜伏了一个季节的笋儿,纷纷撑开身上的束缚,钻出地面寻找阳光雨露。老人孩童都能在雨后青翠的竹林里,采摘或者挖掘到鲜嫰爽脆甜美的春笋。大量的春笋可以用炭火烤成笋干,也可以用盐巴制成咸笋,还可以用酒糟腌成糟笋,作为其它季节的应急菜品。
前洋村后门岗伫立的一株生长了八百多年的苦椎树(学名叫赤皮青冈),向世界展示了绿色生命的顽强和坚韧。她护卫着村庄抗击风雨冰霜,走过春夏秋冬;她陪伴着村民历经饥寒温饱,共享喜怒哀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苦椎树的伟岸刚强,风雨嫉妒。在一个燥热的夏日,乌云从四周汇拢而来,前洋村霎时天乌黑暗,电闪雷鸣,风狂雨骤。威力巨大的狂风拔起了羸弱的小树,却撼动不了根深杆壮的苦椎树。无奈的风婆只好请来暴烈的电伯,一道道闪电撕裂长空,一声声雷鸣震耳欲聋。疯狂的闪电硬是活生生把苦椎树的主干削去一半,并掏空她的腔脏。风婆电伯认为已经摧毁了苦椎树,得意地鸣金收兵。他们哪曾想到,苦椎树没有倒下,更没有腐朽。饱受摧残的她,在艰苦的岁月中疗伤,在漫长的日子里成长,她要守护前洋走向繁荣的明天。
在饥荒的灾年,青黄不接的九月,苦椎树成熟的黝黑饱满的累累坚果,纷纷掉落树下,为捷足先登的部分村民提供充饥果腹的一些食粮。
在炎热的夏天,午饭过后的时光,苦椎树张开枝繁叶茂的臂膀,荫庇着劳累的农夫和玩耍的孩童,树荫底下凉风习习,为人们提供避暑休憩的好场所。
一年的夏天已经来临了,站在村口环顾四周,新生的各种叶子枝梢娇嫩,散发出清新向上的朝气。人们目光所及的山野田园,绿色更加浓郁,生机更加蓬勃。
古村前洋,新的希望寄托在绿色发展中。
■乡村风景线
本文来源:闽东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