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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24 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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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与病毒交锋,曾攻克人类劣性传染病的一大难关,被誉为流行性出血热病毒克星。新冠病毒肆虐之际,88岁高龄的浙江省预防控制中心主任医师朱智勇重返防疫“战场”。一样的“烽火硝烟”,映照出他当年斩魔阻疫的英勇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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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急!告急!告急!

一种怪病正在肆虐中国大地,吞噬了许许多多鲜活的生命。患者先是高烧不退,随后全身广泛出血,最后肾脏衰竭不治而亡。这是令人生畏的流行性出血热,其病毒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在人畜共患病中居危之首,病死率曾高达百分之三十至四十。而当时却没有一种有效的预防和治疗的手段。上世纪70年代中期,中国大地一时阴云密布。

疫情迅猛扩展,疫苗研制已成燃眉之急。一颗被深深震撼的心,促使朱智勇主动请缨,决然而然地走上了攻克出血热疫苗的艰难险途。

朱智勇在实验室

朱智勇是当年浙江省卫生防疫站唯一研究生毕业的科研人员,他所处的单位过去从没有疫病研究的设施和历史。在国外,疫苗研制攻关虽已数十年,但进展十分缓慢;中国则刚刚列为“八五”重点攻关项目。在没有任何医学参考借鉴的情况下,一切都得从零开始。白手起家,条件极其简陋。仅靠口罩、白大衣为个人防护,实验室内均为老旧的仪器设备。

流行性出血热又名肾综合征出血热,是由汉坦病毒引起的一种以肾脏损害的急性传染病。其病毒通过啮齿动物传播给人类,尤其是老鼠。人们如果与这些动物的身体分泌物直接接触,或者吸入分泌物的气溶胶或颗粒,就可能感染病毒。当年日本单为建造一个出血热实验室就花了五十万美金。即使是在那样巨资营造,防护严密的实验室里,也发生过感染事件。稍微懂得一些疫病知识的人都十分清楚,从事出血热疫苗研究存在巨大的危险。朱智勇曾说:“我们国家搞科研就是这样的经济条件。要使千千万万人不再有生命危险,就只有我们自己冒险。”

铁血丹心,无畏无悔。

朱智勇,年8月出生于浙江黄岩,是上海第一医学院流行病学研究生,是我国著名流行病专家苏德隆的高足。年毕业后分配到浙江省卫生防疫站(现为浙江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凭着自己曾在—年参加温州、上虞等地二号病(霍乱)防治工作,并成功研制出霍乱弧菌培养基(4号琼脂)等的经验,对于疫病的研究朱智勇有着不竭的热情和自信的底气。

青年时代的朱智勇

研制疫苗首先要获得病原体,就是流行性出血热病毒。老鼠是病毒的最主要宿主,要想找到元凶必先从老鼠下手。

在中国主要流行的有二种病毒,一种叫家鼠型,又称汉城病毒,相对来说,病程较轻,由家鼠传播,主要集中在城市及周边地区地区;另一种叫野鼠型,约占出血热发病人数的百分之八十,病毒专门袭击乡村地区,病情严重,病死率极高。

在乡村传播的罪魁祸首是小田鼠,学名叫作黑线姬鼠,其黄色皮毛的头背部位有一黑色条纹而得名,是半水生动物,多繁殖于田间及河溪岸畔。当时,人们闻“鼠”丧胆,避之不及。掀起了全国性的灭鼠、防鼠运动。有些地方,人们将食品、碗筷包裹后悬挂于房梁,不让鼠类接触。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疫区遍及30个省市区,发病人数占世界的百分之七十至八十;浙江省发病率居全国前三位,属国内重点流行区,自年确诊首例病人后,全省各地均有感染发病。

攻坚克难的第一步,朱智勇走向天台、嵊县、绍兴等主疫区,去往山区农村的田间地头抓老鼠。傍晚乘着夜色,他与助手们一起打着手电去田间野地,将一只只捕鼠笼放置好;清晨的浓雾中,他将捕获的老鼠挑于肩上,脸上漾着笑容。有人曾形容他像是钓了鱼一样满心欢喜。这类事本可以让助手或雇人干,但为了精准掌握病原体的第一手资料,他必须亲临现场,捕捉活鼠,做好记录。有时,为了寻找到一只死鼠,竟然一连数天寻觅,如同大海捞针;有时,当场活体解剖,为的是争取更多的机会提取阳性病毒标本,并急速赶回实验室进行病毒分离。

黑线姬鼠

寒来暑往,一个疫区调查完毕,又马不停蹄“转战”到另一个疫区。期间,他还6次从非疫区的家乡黄岩收购健康老鼠,每次采购数百上千只,用作实验。斗转星移,捕鼠采样一连干了二三年,为出血热病毒的采样、培养、分离等前期基础工作做好充分的科研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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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胜败攸关的交量中,既要骁勇善战,还得足智多谋。正如朱智勇的名字,智与勇二者兼备。他以严谨的科学精神,从病毒的分离、筛选、培养,建立病毒模型等一系列方案入手,开始对病毒正面交手斗阵。终于,他利用黄岩的健康老鼠率先从出血热患者血液中分离到出血热病毒。

没有动物实验室,更谈不上标准专业的阳性动物房。朱智勇就在原浙江省卫生防疫站与原省卫生学校的围墙之间的弄堂屋檐下,用钢丝、石棉瓦搭建了几间简易棚,当作动物实验室,成为了疫病攻克的前沿阵地,也是主战场。“虽然不规范,但是非常通风,即减少了病毒弥漫的浓度,还闻不到臭味。”朱智勇曾这样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

简陋艰苦的条件难不倒对科研精神的执着坚韧。在极其简易的实验室饲养、观察、解剖、提取病毒,这些工作无疑会存在潜在的危险,每个环节稍一疏忽,极为受到感染。当时,出血热的传染途径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老鼠的屎尿,寄居的螨虫、跳蚤是否会传染?那时,世界上还没有人对此作出结论。与带病毒的老鼠直接接触,时时刻刻处在病毒感染的威胁之中。

年,一个不幸的消息笼罩着防疫医学研究界。中国预防医科院流行病学研究所与陕西省卫生防疫站在进行合作研究过程中,实验室发生出血热感染,5人患病,1人死亡。这一严酷的事实,致使全国几乎所有出血热实验室都停下来。不久,浙江龙泉也发生一位研究人员在解剖活鼠时感染身亡的事故。未知的不确定性是最大的恐惧,病毒可能通过多种途径传播。有人劝朱智勇,这个研究难度大,危险性高,不要再干下去了。

万人旗下泣,一马阵前立。喋血多壮胆,裹革无怯魂。

没有前赴,何来后继?倒在与病毒交锋战场上的先驱烈士,更激励着朱智勇坚持研究,坚毅逆行。就像“向西舍身求法,决不东返一步”的玄奘法师。

满屋子成百上千只老鼠的啸叫,如同战场上的狂妄叫阵。绝地交锋,勇者胜!朱智勇则把防疫动物室的脏活和危险全部承担下来。忙不过来时,还让待考大学的小儿子朱函坪参与动物的饲养保洁工作,并千叮嘱万嘱咐守好阵地,决不能让一只动物逃出动物室。一种难以捕获的生长在草原的长爪沙鼠,一次饲养就是70笼。为了保持动物室的清洁,提供老鼠健康生长的环境,三天两头就得给老鼠挪窝。老鼠可不是驯顺的动物,腾笼挪窝时,上蹿下跳,弄得尘土飞扬,还不时往人身上撒尿,臭气熏天。爱人看在眼里,免不了担心受怕。朱智勇总是细言细语耐心劝说:“工作,总是需要有人去干的嘛!”

杭州钢窗厂工作的爱人符香云是朱智勇的坚强后盾,她常常来动物室、实验室,帮助丈夫卫生打扫,做些洗涤试管、量杯等一些琐事。同事们曾说:“很少有人愿意去干饲养携带出血热病毒的老鼠,常人连动物室、实验室的门口都不愿意停留。防治流行性出血热的战场上,老朱家不仅上阵父子兵,而且将身家性命都用上了。”

朱智勇和爱人符香云

为了让其他同志尽可能少接触阳性动物,但凡携带病毒的老鼠,留给自己解剖;用作对比的健康老鼠则让助手来。朱智勇说,这样便于自己很好地进行病理剖检的观察、甄别。

风口浪尖,担当克敌。朱智勇把困难和危险都留给自己。与鼠为伴,与凶恶的病毒共舞,无疑于“养虎为患”,就像跟嗜血的老虎共处一个虎笼一样。

同事们曾这样比方说:“打仗的时候,遇到敌人的碉堡,这对前进的战士是极大的危险。要消除这危险,就必须有人甘冒生命危险冲上去,炸掉它!朱智勇,就是冒着生命危险冲锋在前的‘敢死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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筚路蓝缕,砥砺前行。

实验室的通风、消毒等长期达不到“P3”无菌实验室的标准。科研设施极为匮乏,没有净化台,就用木头搭建,每次实验过后则用紫外线照射消毒。低温冰箱质量不行,就用三台冰箱轮流“值班”,一台出现故障,就把病毒标本移到另一台。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朱智勇总是隔几小时就从宿舍到实验室检视一次,看看冰箱是否正常运转,处于正常温度,以确保病毒存活。常常在深夜,他还会出现在实验室里。

朱智勇的例行检视还有一项内容,是确保转瓶机的正常运转。有时遇有停电,他就和助手轮换着用手转动转瓶机,一摇就是数个小时,直到电源恢复。为了万无一失,朱智勇专门自制配备了发电机和警报器,并把警报器的线路接到自己家里。一旦停电,触动警报,就即刻过去启动发电。往往是深夜停电,他就拉着睡眼朦胧的儿子赶到实验室发电救急,防止辛苦培植的病毒死亡。

心系岗位,时刻牵挂,与敌同行,给病毒做保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坚韧守望?!

在一次实施病毒纯化分离的过程中,朱智勇等三人正为高质量的病毒不断产生而激动不已时,由于离心机转动过剧,负压增大,突发事故。高密度的病毒液体喷迸外溢,一下子惊呆了所有人。朱智勇临危不乱,迅速采取消毒、阻断等措施。并立即组织人员星夜奔赴北京求购含有出血热抗体的免疫球蛋白针剂,由于极其稀少,仅仅购得两支。同事们都认为朱智勇最有可能受到感染,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最应该注射特效针剂。朱智勇毫不犹豫地将特效针剂让给别人,并劝慰着说:“我有经验,心里有数。”

拳拳之心,铮铮烈骨。

培养病毒,需要去往武汉提取一种细胞。为了争取时间,朱智勇与同事买了无座票星夜挤上火车。由于长时间的劳累使致晕车,朱智勇支撑不住,被扶下火车,在诸暨站候车室的椅子上躺了一会。同行的小傅劝他回去,他撑起身体说:“时间宝贵,要去!立即去武汉!”重新上火车后,瘦瘦弱弱的朱智勇卷缩进一张旅客的座位底下,硬撑着到站。第二天办完事,第三天就怀抱着提取的细胞返程。

科研路上,没有捷径,没有坦途。朱智勇采取的是“笨办法”,就是把所有实验室的动物都检查实验一遍,一次次不断地进行提取、比对。终于在年底,出血热疫苗研制的先决环节,“病毒抗原”被朱智勇和同事们成功分离。“抗原”,是从机体中消除病毒等外来物质。有了“抗原”,只需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对病症进行确诊;有了“抗原”,意味着为防治疫苗的研制指明了方向,可以研制出免疫系统产生的蛋白质——“抗体”;有了“抗体”则可以中和病毒的感染;再进一步就是研制出可以阻止病毒复制或进入细胞的抗病毒药物——疫苗。

然而攻关的每一步,都会让科研人殚精竭虑,需要做上百千次的艰辛实验。据资料记载,外国同行专家研究到这一步,花了四五十年的漫长时间。朱智勇仅仅用了三年多一些的时间,研制于仅数十平方米面积,极其简陋的实验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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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国际上一致认同出血热病毒发现者韩国李镐旺所提出的所有实验室动物都对出血热病毒不敏感的结论。朱智勇则开创性地发现长爪沙鼠和家兔是出血热病毒的敏感动物,这在世界上还是首次,由此推翻了实验室动物不能被感染的传统观念。自此,沙鼠被载入我国出血热防治手册用于病毒分离,家兔被用于疫苗效力的测定,为疫苗研究奠定了基础。

“长爪沙鼠以前的试验方法不对,只检查鼠脑细胞而没有检查肾脏。家兔的检查方法也不对,部位和时间都没拿准,才产生了不正确的结论。”行业专家都知道,朱智勇的这几句话的后面,是经历的无数次不眠之夜的大胆探索。

疫苗问世,需要有人接受第一批试验。朱智勇首先是拿他自己做试验。他的同事回忆,看着还没有被鉴定的疫苗一点点注入朱智勇挽起袖子的胳膊,在场的同事们屏住呼吸,一颗心绷得紧紧。大家知道,万一疫苗中有活的病毒残存,后果不堪设想。朱智勇用微笑打消大家的担忧,说:“要是对自己的成果都没有信心,怎么用它来防治救人呢?”

后来,朱智勇的妻子、儿子以及助手们都自愿作了疫苗的注射试验。没有人知道这些舍身求证的科研参与者们是以怎样的勇气度过的那段生死关口?如今,他们的抗体检测都呈阳性却未发病。对此,唯一的解释是他们的体内已经具有了免疫功能。

如果说朱智勇攻克病毒是一场冲锋陷阵的战役,那么他的妻子、儿子就是一支强大的支前大军,都是同事们协同作战一起立下的赫赫战功。

叱咤斗阵,向死而生。

与死神争夺生命,必须有拼命的勇气。正是在这种精神和信念的支持下,朱智勇向着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度进军。每一个攻克的科研高地上,朱智勇高擎的飘扬战旗,如同熊熊火炬点亮人类战胜出血热病毒的无边曙光。

朱智勇的科研成果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第一,辉映了世界科坛的整个天空。例如:在国际上首次使用沙鼠肾细胞制造疫苗;用细胞培养病毒和丙内脂灭活病毒,稳定性好,又不破坏血凝素抗原,打破了使用福尔马林的常规,为国内首创;直接免疫荧光法的病毒检查方法,是国内领先的创新技术;疫苗制作各流程的具体操作,也是国内首家采用的最新尖端技术。

酣歌激壮士,可以摧妖氛。

年,朱智勇又从多种野生啮齿类动物体内和病人血液中分离出可用于疫苗研究的30株病毒,并成功筛选出当时国内公认制造I型出血热疫苗的最好毒种“浙10株”,率先被国家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确定为出血热疫苗质量的考核毒株。上万人次的临床试用表明,这种疫苗抗体阳转率高,副反应轻;人体接种后,不会发病或发病极轻。从此摆脱了我国出血热疫苗研制多年来徘徊不前的困境,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浙江日报》在年3月27日,以题为《他时刻想着人民的安危》头版头条报道了朱智勇的事迹。

时任卫生部部长陈敏章认为,朱智勇研制的疫苗对我国控制出血热传染病作出了贡献。世界卫生组织出血热研究中心主任李镐旺考察时认为,朱智勇的研究在方法学上有独到之处。朱智勇的4篇研究论文在中华医学杂志外文版发表后,国外许多研究机构纷纷前来索要资料。

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

年,人类病毒斗争史会载入史册。朱智勇十年磨一剑的I型出血热疫苗研制成功。同一年,率先被卫生部批准进行人体观察。后经卫生部鉴定表明,疫苗品质大大超过国内其他研究机构的成果,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年,我国批准生产并供应出血热疫苗。从此,人类与出血热病毒的战斗中穿上了“防弹衣”。

迄今,出血热疫苗已接种万人份,未发生任何意外。根据黑龙江、上海、陕西及安徽等地对约3万人的接种观测,对人群的保护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其中在“出血热”一度流行高发的黑龙江某地区,年接种了这种疫苗的2万人无一发病,而未接种的8万人中则发病多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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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战攻疫魔,万死阻病毒。

十年磨砺,攻克下世界防治流行病的一大难关。

在驯服病毒的10年间,朱智勇忘我拼搏的精神令人尊敬。他的时间表上很少有节假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他曾说:“节假日是工作的黄金时间,工作起来不会有人打搅。”“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做实验。”他只有一踏进实验室便忘我工作,常常忘了吃饭,忘了休息,甚至忘了爱人动手术的日子,医院来人找他签字时,他才从实验室中走出来。他爱妻子,爱家庭,但他更把早日成功研制“出血热”疫苗的意义,看得重于他的家庭利益以及他和爱人的生命价值。

长期的劳累,极大地摧残着朱智勇瘦瘦弱弱的身体。原浙江省卫生防疫站站长周绍聪告诉笔者,记不清有多少次,他硬撑着病躯咬紧牙关工作,还常常昏倒在实验室里。常常是同医院,他又偷偷地跑了回来。年的一天,正在忙碌的朱智勇被左脚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重重击倒在地,无法站立。医生诊断他患有退行性变化等疾病。他整整40多天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刚能下地行走,朱智勇就拄着拐杖出现在实验室里。同年,因医院,专家会诊可能患有肺癌,要他住院观察治疗,可他却常常戴着大口罩溜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如果自己真的患上绝症,就更要抓紧一分一秒时间,争取在有生之日看到出血热疫苗研制成功。”朱智勇的话语缓慢却无比坚定。

在病毒科研接续人员的培养上,朱智勇带出了一批人,但有些转岗,有些留居海外。最后,他的小儿子朱函坪机缘巧合地子承父业。自小跟着父亲,朱函坪就对动物室里的小动物和实验室里的试管、显微镜等仪器感到十分的兴趣。上大学之前,他曾帮着父亲饲养过老鼠等动物。浙江师范大学数学系毕业后在杭州第四中学担任数学老师。跟小时候一样,朱函坪依然喜欢跑到父亲的实验室打打下手,表露出学习病毒科研的想法。后来调到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电脑室工作,给父亲当了一名业余助手。在父亲的建议下,去医科大学进修三年,后又考上微生物研究生,获得硕士学位,最后成为父亲的真正助手。现在的职务是浙江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所副所长。

朱智勇(右二)和儿子朱函坪(左一)及同事们在实验室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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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千载忧,身无一日闲。

身为总工程师的朱智勇还摸索出一条产学研相结合的道路。经过不懈努力,研究成果终于在年转化为生产力,并形成了规模生产。之后,又相继研究成功的出血热I型、II型、双价和双价纯化疫苗,均已取得国家新药证书和生产文号,成为我国研制并生产出血热疫苗品种最全的单位。特别是由杭州天元生物药业规模生产的双价疫苗,仅一年就接种万余人。该疫苗还在年抗洪救灾预防灾后出血热流行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数十年的拼搏科研,艰苦创业,朱智勇在公共卫生科研事业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流行性出血热疫苗这项先后七次获得省科技进步奖的成果,经产业化,每个月都有10多万人份的疫苗从符合药品生产GMP标准的工厂中源源不断生产出来,人们只花二三十元钱打上一针疫苗,就可以把曾经令人谈虎色变的流行性出血热病病毒御之于体外,全国、全省人群的大面积接种将终成实现。

年,疫苗研究成果成功转化投产,产值约万元。出血热疫苗生产产量占全国出血热疫苗市场的百分之七十以上,疫苗保护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根据6-年统计数据,朱智勇研制的出血热、流感等疫苗产品上缴国家利税达3.亿人民币。

朱智勇在实验室(摄于年2月27日)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五十多年来,朱智勇曾多次荣获国家级、省部级科技成果奖。先后多次荣获浙江省优秀共产党员、劳动模范、全国卫生系统模范工作者、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是浙江省第五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第九、十届全国政协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年朱智勇受到了省政府“浙江省科技进步突出贡献个人一等奖”的表彰,这是全省卫生系统唯一的“个人一等奖”。年5月23日,浙江省副省长鲁松庭视察省卫生防疫站时指出:要把朱智勇这种“敬业奉献、锐意进取献身卫生防疫科研事业”的精神不失时机、深入持久地真正发扬光大。

年8月,朱智勇获得浙江省首届医师终身荣誉奖。一辈子的舍身拼搏,艰辛求索,终结了出血热病毒半个世纪的肆虐,保护了千千万万人的健康和生命安全,其功至伟。

朱智勇先生除了一辈子从事防疫科研外,还心系桑梓。7年开始,勤俭简朴的朱智勇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共万元捐赠给家乡,复建了历史人文景观——唐门双塔。年10月双塔落成,当地主管部门请他参加竣工仪式,被他婉言谢绝。

朱智勇老人以对故乡最美好的缱绻,树立了一个令人仰望的精神高度。

上图:正在重建的双塔其中一座

下图:50多年前的双塔旧照

年伊始,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正在威胁着中国。“烽火”世难,心自难平。这位退休十余年的病毒科研老将心急如焚,再也安奈不住。他不断向正在浙江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紧张研制新型冠状病毒疫苗的儿子朱函坪,了解病毒特性和进展情况。老骥伏枥,纵吐长虹,不畏斜阳暮。2月初,88岁高龄的朱智勇正式向组织打了一份报告,要求重返岗位,为研制新冠疫苗添砖加瓦。他在报告中特别表明,自己脑子分析能力和双手实验操作能力的灵活性,仍然和退休前一样。希望组织给他参与攻克病毒的有生最后一次机会。

重挥腰下剑,直为斩“新冠”。如今,朱智勇先生正与时间赛跑,投身到紧张的新型冠状病毒疫苗的研制之中,目前处于疫苗给动物接种阶段。

朱智勇,这位耄耋老人依然保持着矢志奋斗的勇士姿态,照彻一生,不悔不休!

朱智勇正在研制新冠病毒疫苗。(摄于年2月18日)

作者简介

张良

台州市黄岩区政协党组成员、秘书长。曾在部队、地方从事新闻工作,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常务理事,出版作品《风从西来》《宋服之冠》《与国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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