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热闹的街道上,一个身穿青布衫的男子急急而奔,穿过一条条巷子,来到一座老宅门口。
男子不停地回头望着,并且面带慌张,似乎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砰砰砰......”
男子双手敲门,边敲边喊:“周远,快开门,我有急事找你!”他声音有点发颤,还带着一些哭腔。
然而,他面前的门还没打开,身后却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
“怎么,你就这么怕我吗?我的手段,还很多没使出来呢。”
男子听后,登时变得脸色煞白,僵硬地扭过头来,他看到身后三丈之外的地方,一个身姿曼妙,穿着一身月白长裙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准确地来说,是飘在那里,因为那女子双足离地还有一尺高呢。
女子见他被吓成这样,咯咯直笑,离他也越来越近。
而此时,男子已经被吓得双腿发抖,他知道凭自己,逃不开身后的女子,便又转过身来,用力拍门。
女子似乎有些玩弄的意思,来到他的身边之后,在他耳边吹着气说道:“我又不会对你动手,何必这么怕我呢?”
男子听到此话,脸色更是变得惨白,他没有理会身旁的女子,一直不停地敲门。
女子见他不理自己,便准备动手将他带回去。
结果,手还没碰到男子的衣领,此时大门闪开一道缝隙,接着男子闪身躲了进去,而这时,大门也应声关上。
“怎么了,赵诚?你怎么吓成这样。”
“周远,门外有个可怕的女鬼,她一直缠着我,你一定得帮帮我啊!”
这座府宅的主人名叫周远,他与赵诚二人是多年的同窗好友,两人都是二十三岁,还没成家。
周远听到好友的话,有些不太相信,这大白天的,怎么会见到鬼呢?
然而他还没开口说话,就见门缝里一阵黑烟,从外面飘了进来,接着,在眼前凝聚成一个女子的身影。
“快跑呀,真的是鬼呀!”
周远吓得转身就跑,而赵诚也随后跟上,两人一直跑到一间小屋子里,关好门窗,心里才稍微缓和一下。
“赵诚,你是怎么惹到她的?她来找你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昨日我去山上游玩,无意中捡到的一个盒子,上面有一张发黄的符纸,我没注意,将符纸给揭下来了”
“你那叫没注意?你分明是故意的吧!”
周远在心里暗骂他,为自己带来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不过再怎么说,赵诚也是他的好友,所以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看着他被那个女鬼所伤害。
两人正在屋里商量着怎么办,要不要去玄虚寺请个道长过来,结果,此时一阵清脆的笑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你们躲在这儿,让奴家找得好辛苦。”
两人吓得大叫一声,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赵诚十分害怕,一直躲在周远身后。
而周远盯着眼前的女子,假装镇定地说道:“这位姑娘,你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
“你来此处是想要做什么?如果是为了我这位朋友而来,他有什么冒犯到姑娘的地方,那我代替他向姑娘赔个不是。”
周远态度认真,表情坚定,他认为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可怕,但是对他们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因为以这位女子的本领,若是想对他们二人动手,那么早就该动手了。而他也从赵诚的话里得知,这女子从昨晚开始,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
不过,虽然她一直待在赵诚身边,但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伤害,因此就只有一个解释,女子的目的并不是要加害他。
女子在听到周远的话之后,假装生气,怒道:“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是觉得我不敢伤害你朋友?”
周远答道:“并非不敢,而是不会!姑娘看起来秀丽端庄,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随意伤人的人。”
他这话把女子逗笑了,只见女子笑得前仰后合,过后才说道:“算你识趣!”
之后,他与赵诚坐下来,面对这女子,问她来这儿的目的。
只听女子说道:“奴家名唤杜秋晴,如今跟着赵公子,是想报答他的恩情!”
原来,杜秋晴是濮州人,十几年前,在一场生意途中不幸遇到变故,她没能保住性命,所以,就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至于她为何会在山上,听说是在身故之后,遇到一位黑衣道人。
那黑衣道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她收下,希望她以后能留在身边服侍。
而杜秋晴百般不顺从,天天与那黑衣道人斗气,最后那人生气,就将她封印住,随后丢弃在山上。
如此,杜秋晴过了十几年不见天日的生活。
直到前些日子,这里下了几场大雨,盒子被雨水冲刷出来,这才被上山的赵诚发现。
算起来,赵诚算是她的恩人,而她出来之后,也没个地方栖身,因此就一直跟随在赵诚身边。
赵诚在听到杜秋晴的话之后,脸色古怪,忿忿地对她说道:“你既然是为了报恩,为何又三番五次地吓我?”
杜秋晴嘟着嘴道:“还不是因为你胆小,见了我就跑,我连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赵诚被她说是胆小,本来正要生气,又想到她不是一般人,只好小声嘀咕几句。
而杜秋晴见他这样,更是拿他出来取笑。
周远见两人差点就要吵起来,他怕好友吃亏,连忙制止住二人,让他们保持安静。
过后,他又向杜秋晴问道:“杜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杜秋晴轻叹一声,说道:“能有什么打算?我又没地方去,只能去他家住几日。”
赵城当即不乐意,说道:“你这样子,不把别人吓倒才怪,我上有父母,下有妹妹,可不能让你跟着我回去。”
杜秋晴听后紧闭嘴唇,双眼泛红,故意装作很伤心。她好不容易出来,却没人肯收留她,还要赶她走,能不让她伤心吗?
周远不忍心看她这样,只好出声说道:“赵兄家里确实多有不便,你不如就留在寒舍算了,放着这偌大的宅子,就我一个人住,因此倒也方便。”
杜秋晴顿时不哭了,喜出望外地看着周远,说道:“此话当真?既然如此,那奴家就承蒙关照了!”
只见她欢喜地在房间里跳来跳去,一会忽然出现在赵诚身后,吓一吓他,一会又搂住周远的胳膊,似乎是在感谢他的收留。
就这样,直到黄昏时刻,赵诚离开了周府,而杜秋晴便留在了这里。
此后一连几日,杜秋晴都住在这儿。而周远本意是收留她几日,却没想到她为自己带来一桩麻烦。
自从杜秋晴来了之后,周远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无聊。
杜秋晴开朗又活泼,话还特别多,常常缠在周远身边问这问那的。而周远每次都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最后也不知道她到底明白没有。
“周大哥,你的厨艺是跟谁学的呀,为什么做得这么难吃。”
“你不用出去挣银子吗?你的花销都从哪里来的,怎么都不见你出过门?”
周远是个书生,之所以住进这里,就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心读书。
可自从杜秋晴来到之后,这里便不再安静了。
好在她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所以周远可以趁着她沉睡的时间里多读书,等她睡醒之后,陪着她聊上几句。
周远也曾问过她:“人死后都会变成你这样吗?”
杜秋晴答道:“当然不会,我父亲他......我就从来没见到过。”
“那为什么杜姑娘会成为这样?”
“或许是因为我年纪轻,又长得好看吧?”
周远忍不住鄙夷,这个理由一点都不能让人信服。不过,杜秋晴似乎对此深信不疑。
两人经常会这样聊天,而杜秋晴似乎也喜欢跟他待在一起。
就这样过了没多久,赵诚又过来找他。
不过这次,赵诚一脸贼兮兮的,将他拉到角落里才开口。
周远听后,看着一旁正在逗猫的杜秋晴,问道:“杜姑娘怎么办?”
赵诚悄悄回道:“这次去的地方特殊,我们偷溜出去,不带着她。”
看着好友神神秘秘的样子,周远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被他拽着,悄悄从后院溜了出去。
赵诚转身,见杜秋晴没有在身后跟着,心里特别开心。
两人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长安城内最热闹的地方,潇湘楼。
才刚到这附近,就有一阵酒气和胭脂味普遍而来。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因此并不陌生,只是不知道赵诚为什么突然带他来这,莫不是想要听曲了?
赵诚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最近阁里新来一位姑娘,名叫杜觅儿,弹得一首好曲,所以带你来欣赏一番。”
周远也没多想,两人走进了潇湘楼里面。说明来意之后,就被几位姑娘带到一处更为热闹的地方。
这里早就有许多人等候,且大多都是像他们这般年纪的书生。每人面前摆着一个木桌,上面放些清凉解渴的水果,当然,还有一壶美酒。
而身旁的姑娘们不停地为他们斟酒,似乎是想让他们喝醉。
然而男子们也不傻,酒喝得很少,多数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二楼,其中一些更是早就站起身来等候,为的就是能早一眼见到二楼的美人儿。
周远与赵诚也走到一处桌前坐下,两人聊起这些天长安城内发生的事情,不多会,只听一声锣鼓响起,一位身穿红衣,身姿绰约的女子,从楼上缓缓下来。
她见到这么多人在场,也不紧张,缓缓朝众人行了一礼,接着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轻轻抚琴。
赵诚扯了扯周远的袖口,说道:“这位就是杜觅儿,可受欢迎了。”
周远看着不远处的那位姑娘,见她杨柳宫眉,朱唇粉面,确实是一个美人儿。
可若是只凭容貌就能吸引这么多人客,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果然,一曲弹尽之后,周远才发现杜觅儿的厉害之处,她的琴声仿佛留在了这阁楼中一样,让人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接下来,杜觅儿又弹了一曲,然而这次,就连赵诚也吓得睁大了眼睛。因为两人看到,原本应该待在家里的杜秋晴,此时,竟然就站在杜姑娘的身边!
周远吓了一跳,怕她会吓到众人,可众人仿佛都被杜觅儿的琴声吸引,目光皆不在杜秋晴身上。
正当周远想示意她回来的时候,杜秋晴一直看着正在身边弹琴的姑娘,过竟然在她身边舞了起来。
周远并不知道杜秋晴会跳舞,没想到的是,她的舞姿更是不输给杜觅儿的琴声。
可他发现众人都毫无反应,这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她。
周远回头看了好友一眼,发现他眼睛都看直了,不禁在他后背敲了一下,而赵诚这才回过神来。
“周兄,早知道杜姑娘这般会跳舞,我当日就该带她离开。”
“你就不怕她半夜又吓你?”
两人嘀咕几句,又过了一会,此时琴声已经停下,而杜秋晴也来到了两人身边。
周远低声问道:“你不是待在家吗?是怎么找来这的。”
杜秋晴轻哼一声:“你们从后院偷溜出去时我就看到了,是你们一直没发现我而已。”
此时,周围众人争先鼓掌,“杜姑娘弹的真好听,不愧是有名的才女。”
而杜觅儿又向众人道了声谢,才上了二楼。
接下来就是一些普通的表演,和行酒令这些。
周远与赵城二人对这些不感兴趣,就想要离开了,结果杜秋晴却不愿走,还说她想见一见刚刚那位弹琴的姑娘。
赵诚当即说道:“人家杜姑娘身价这么高,想见她的人都还排着队呢,岂是我们相见就能见的?”
“再说了,你现在可以来去自如,又不会被人发现,自己悄悄去见不就得了。我们俩在这儿等你,你快过去吧!”
杜秋晴却低声说道:“我......我怕吓到她,想让你们陪着我。”
周远见她这样,心中猜测杜秋晴见她可能是有什么事,因此,他找到杜觅儿身边的侍女,交了银子之后,带着赵诚与杜秋晴一起上了二楼。
杜觅儿的房间很干净,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此时她正站在桌前,招待两人入座,身边的侍女忙着端茶倒水。
周远坐下来之后,看了看屋里的侍女,朝着杜觅儿问道:“杜姑娘,我有要事想跟你说,能不能让你这位侍女先出去一下?”
杜觅儿一脸一变,轻声说道:“公子,这潇湘楼的规矩你也知道,奴家可不能单独与你待在一个房间,免得让人说些闲话。”
赵诚在一旁连忙插了一嘴:“我不是也在这里,怎么是单独与他待在一起?”
杜觅儿又说道:“那就更是不能了。”
周远瞪了赵诚一眼,过后再三与杜觅儿求情,最后她才答应,让侍女站到门外去,若是听到屋内有动静,才许她进来。
等到那个侍女走后,周远对杜觅儿说道:“杜姑娘,你别害怕,接下来给你见一个人。”
杜觅儿一脸疑惑:“这里还有其它人吗?”
然而她话音刚落,身边就出现一个身影,最后身影逐渐清晰,杜秋晴出现在她的面前。
“啊!”杜觅儿吓得惊呼一声。
门外的侍女听到屋内的动静,急着想要推门进来,而杜觅儿连忙出声制止,说屋内没事,让她守在外面就好。
杜秋晴一向爱说,此时见到杜觅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杜觅儿先开口,问道:“是小晴儿?”
杜秋晴点了点头,喊了声:“姐姐。”之后,二人含泪相拥在一起。
周远和赵诚有些纳闷了,虽然两人确实都姓杜,可杜秋晴不是说她家远在濮州,怎么会与长安城的杜姑娘是姐妹呢?
后来,两人才终于得知,原来杜觅儿确实是濮州来的。而她从濮州来的目的,也并不简单。
杜秋晴与父亲身故之后,杜家就从此衰落下,而娘亲也因忧心成疾,几年前辞世而去,只留下杜觅儿孤身一人。
然而在半年前,几个贼人趁着夜里闯入杜府,想要图谋不轨,而她因提早发现,所以躲起来逃过一劫。
也正是从这几个贼人口中,听到当年那件事情的秘密,加害父亲的仇人,可能就在濮州。
为此,她变卖了府宅,带着银子来到了濮州,并且化名成杜觅儿,进入到潇湘阁里。
也凭借着一手好琴艺,因此而出名。
杜秋晴听到杜觅儿的经历之后,对姐姐更是佩服,也心疼她吃了这么多苦,之后又问道:“姐姐可曾查到当年之事,是谁做的?”
杜觅儿借口支开门口的侍女,悄悄对她说道:“我查到此人正是父亲以前的好友,如今长安城的潘员外。”
“潘员外,我听人说过,他为人一向不错呀!”赵诚听后忍不住说道。
杜觅儿哼了一声,说道:“此人数年之前是一个乞丐,后来得人帮助,才渐渐做起了生意,也因此与父亲相识。”
“只是他贪婪无度,妄想着能够吞下杜家多年的经营,才弄出这场事故来,此后又因得罪了人,携家带口的逃到这儿,没想到竟然让他当起了员外。”
赵诚听到之后,气的直骂潘员外这只老狐狸藏的够深,过后又问杜觅儿打算怎么办。
杜觅儿说道:“只等到潘员外过来,我便掏出匕首刺伤他,最后再自绝算了。”
众人她这么说,齐齐出声阻止,杜秋晴更是说潘员外的事情交给她即可,姐姐只要平安无事就好。
就这样,众人结束了商谈,赵诚回了自己家,而周远带着杜秋晴回了周府。
晚上时,他本来想找杜秋晴商议一些事情,却见家里怎么也找不到她。
周远心想坏了,她可能是去潘府了,因怕她惹出事来,就急忙向着潘府跑去。
结果到了潘府之后他才看到,潘府后院里一片火光,而杜秋晴此时正从潘府院里走了出来。
次日,他才得到消息,潘员外已经葬身在火海,至于潘府的其它人,竟然全都没事。众人都说这场大火奇怪,但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周远又带着她来见杜觅儿,杜秋晴见到姐姐后就说到:“潘员外禁不住吓,我才刚扮鬼来吓他,他就全都招了。”
“后来他又想逃,结果不小心打翻了灯油,自己摔在桌腿上昏了过去,这可不关我的事。”
周远忍不住调侃道:“你还用得着扮鬼?你本来就是。”
杜秋晴却说道:“潘员外若是心里没鬼,又何必这么怕我,跟你那好兄弟见了我一样,改日我也要再去吓一吓他,看看能吓出什么来!”
周远听了此话,也不禁好奇起来,怀疑赵诚是不是也做过什么亏心事。而远在府内的赵诚,此时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而杜觅儿听说自己大仇得报,不禁欢喜得抱住妹妹,两人又是一番长谈,后来,临走之时,杜秋晴就劝她不要待在这儿了,让她搬出去与自己同住。
而杜觅儿之所以留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如今仇人都不在了,她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了。
因此,她与潇湘楼的楼主商谈之后,便离开了这里,偶尔只是弹琴时会过来,至于杜觅儿这个名字,她也还一直用着。
再到后来,杜秋晴得一位高人指,随他到一处山上修炼,临走之前,将姐姐托付给周远照顾。
而周远与杜觅儿两人性格相投,又长期住在一起,日久生情,互相有了好感,后来便结为夫妻,从此恩爱有加,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民间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古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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