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的清香
文
水静
初夏，家乡的山栀子开花了。六片洁白透亮的花瓣点缀在翠绿的枝头，像是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清纯少女，又似白玉雕成的美人在绿意盎然中翩翩起舞。微风摇曳，捎来扑鼻的花香，即使在艳阳似火的厦门，也会顿觉明净与清凉。
那时，母亲常常到屋后前山岗采来栀子花瓣，回家用水一焯，打上两只鸡蛋，做成一碗清凉下火的栀子花蛋汤。而我，老跟在她屁股后来，偷偷掐一朵塞进裤兜，或插入发间，更为精采的是别在胸前。栀子花沁人心脾的清香随着我跳动的步伐，忽浓忽淡散发出来。那姿态，清丽、脱俗；那情感，富有、满足。
盛夏，在厦门，我所住小区的复瓣栀子花热热闹闹地竞相怒放。洁白透亮的花瓣层层叠叠，那种柔和的白色是大桶的牛奶里勾上那么一点子蜜，在阳光的烤炙中凿出一条香味的河。每当夜晚，点点繁星影影绰绰地缀在夜幕，皎洁的月光宛如流水，静静地泻在栀子树上，那美丽的栀子花像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这时，我想端一把摇椅坐在庭前，仰望高悬的月亮，呼吸着栀子花的清香，享受着月光清凉的抚摸，宁静、详和。我还会想起栀子花根炖鸡、炖瘦肉或冰糖。那是清热、凉血、解毒的。父亲说，喝了它，整个夏天不长疖子、不拉肚子、不流鼻血。
夏末，栀子花结果了，母亲采来晒干，收储自用或分给邻里。栀子碾碎浸泡提炼出黄色染料是原生态的，端午节染五色绳很漂亮。血脂高或上火牙痛剥两粒栀子放进饭甄蒸熟喝汤很管用。山里人个个皆知，栀子树全身都是宝。
住在厦门，一到夏天，我会情不自禁地寻找栀子花的踪影。仙岳山、天竺山、东坪山、海沧后山就有许多野生的山栀子，海沧市民广场绿化带也有几排人工种植的复瓣栀子花。最令我难忘的是长在金门国家公园里的黄栀。年端午，我飘洋过海去金门露营，基地就在黄栀园边上。整个园区被三种颜色覆盖：白色的栀子花瓣、翠绿的栀子叶、黄色落地的栀子花干。如宋朝杨万里写的景象：树恰人来短，花将雪样年。孤姿妍外净，幽馥暑中寒。有朵篸瓶子，无风忽鼻端。如何山谷老，只为赋山矾。
栀子花的花语：永恒的爱，一生守候和喜悦。喜欢此花的人有感恩图报之心，真诚和善，宽恕他人也使自己充满喜悦。栀子，又名林兰、木丹，玉荷花等，属茜草科，为常绿灌木，枝叶繁茂，树形美观。春夏之交，花蕾初现，整株白绿相间，酷似翠玉所雕。栀子花开，馨香浓郁、沁人肺腑。据说栀子花的种子来自天竺，与佛有关，故有人称它为“禅客”、“禅友”。
我爱栀子花。她没有牡丹雍容华贵，也无玫瑰妩媚可爱，她有的只是花的纯朴和旺盛的生命力。她不屑去点缀豪华的别墅、华丽的舞会，只为生它养她的土地奉献一缕芳香……正因为这执着的追求，才有了平淡、脱俗的外表下，蕴涵着的美丽、醇厚的生命本质。白色的栀子花，无论枝头吐芳，还是落地成泥，一概素素淡淡、清清雅雅，如白玉无暇。我为之迷醉，尤其是那清香，若有似无，不经意间，如影随身，四处漫散；仔细嗅来，又全无踪迹可循。闻之有若仙气，神醒深爽。
（图片来源百度、淘宝）
作者简介：
水静，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文章散见国内外各大报刊、网络，并获得多种奖项。已出版散文集《约厦门》、《遇见》（合集）等。《约厦门》被中国国家图书馆馆藏。
曾供职于外企，后在传统媒体及新媒体做记者、编辑、策划。惯以恬淡的笔触深入生活。
文/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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