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西安事变是让戴笠发迹的一个起点,当时戴笠反对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说“若是用武力解决张学良他们,一定会危及到蒋介石的安全。”
当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戴笠的“政治豪赌”也获得了初步成功,可他之所以能走到这条路上,还有一个关键的人:杜月笙。
“混江湖”的秘诀
杜月笙的“三碗面”总是被人所提及,归纳来看,他玩的是“人脉”和“后路”,能在上海呼风唤雨,靠他自己身边那点人显然是无法实现的,关键还是各种外部势力在起着作用。
无论蒋介石还是戴笠,都是他人脉中的重要环节,从他和这些能够“翻天覆地”的人物结交历史来看,杜月笙更懂得“雪中送炭强于锦上添花”。
戴笠的起点其实也非常坎坷,从某种角度来看,那又是历史的必然。
早年间,戴笠曾去过杭州周凤岐的学兵营,他身上的“劣根性”很快就暴露出来,在多次不服从军纪后也很快被开除。
离开了军队,戴笠的前路也是一片渺茫,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只好终日在街上游荡。
混到20多岁,戴笠还是走进了三教九流的场所,耳濡目染之下,他的赌术也越来越精通,特别是掷骰子更是出神入化,说到底,那也只是一种千术,只要两颗骰子放在手上,他就能随意掷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上世纪20年代初,戴笠也就凭着这套“本事”在上海赌场混出了点“名堂”。
最开始,戴笠还懂得分寸,每天赢个千八百就能走,后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不赢个上万他都不愿意离去,这也就导致了他很快被人盯上。
一日,戴笠在杜月笙的号“大总会”内参赌,趁着旁人不注意,他将赌桌上的骰子给掉包,盯上他的人很快就发觉到了不对,立即就将赌桌上的骰子一刀劈开,里面的铅块赫然裸露出来。
戴笠自知这下倒霉了,在被人关起来后,他打电话让自己的表兄赎人,表兄那边也急得火烧眉毛,若是戴笠真的被人报复了,恐怕也得连累自己一家,那也是夜长梦多。
突然,表兄想起了上海滩杜先生的太太沈素娥和自己认识,就想着看看能不能让对方帮忙疏通一下关系。
那会,杜月笙已经是上海滩青帮的领袖级人物,“钱”和“朋友”都是他制胜的法宝,而且,他结交“朋友”也喜欢“赌”,就算有了付出也不要求对方当即就能给出回报,反正他杜老板不缺钱,多条朋友多条路。
当戴笠走到了杜公馆时,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的书生样子,和很多畏惧杜月笙的人不同,戴笠的眼中也没有什么胆怯。
估计戴笠也没有想到,杜月笙还会设宴来招待他。
大餐间设在杜公馆的西厢房当中,戴笠走进来后,向杜月笙一鞠躬,就大大方方坐到了沙发上。
这种举动也让杜月笙有些意外,见对方也是个敞亮人,就直接问道:“听说你有一个掷骰子的绝技,今天特意来请教请教,你不要紧张。”
戴笠也没有推脱,直接说:“那就请杜先生下个注。”
杜月笙也是地痞流氓出身,对于赌场那点事早都十分明了,也就随意出题:“那就来个八仙过海。”
戴笠听后,便将“八仙过海”给杜月笙投了出来。
见到对方真的有此本事,杜月笙也有点叹服了,他说:“我比你大几岁,你要听我一句劝,你的这些绝技,到底还是江湖小道,你不能靠着这种戏法吃一辈子,你手段活,脑筋也活,我劝你挺起腰杆,去大干一场。”
那样的生活戴笠也考虑过,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现状:“我是个穷光蛋,没什么靠山。”
在杜月笙的鼓励下,戴笠还鼓起勇气提出要和杜月笙义结金兰,杜月笙觉得对面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便叫管家拿来了金兰谱,在关公面前跪拜交换,从此两人为异性兄弟。
临行前,杜月笙还交代了:“你今后的去向,听我的安排。”
归根到底,杜月笙网络的人脉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服务,并没有什么更高的志向;戴笠这边的想法也仅仅只是改变现在的生活,去出人头地,两人一拍即合,也是情理之中。
戴笠没有摸清楚杜月笙的想法究竟如何,可在三天之后,他就收到了这个只见过一面之人的船票、书信和两百多大洋作为盘缠。
很快,戴笠就明白了杜月笙的意思,因为他打开了船票,上面的地点是十六铺码头,而时间就是当天。
戴笠赶紧赶往码头,发现杜月笙早已在那开好了包间。
见到戴笠,杜月笙还主动说:“小弟,不好意思,没时间同你商量,我为你如此安排,也是对你好。”
其实,杜月笙早已分析好了局势,他认为想要在上海滩立足,背后就必须要有靠山,这种靠山除了洋人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军阀,当下的形势是南方的革命党势力很大,将来极有可能当家,必须要做长远打算。
而且,他的大哥黄金荣已经拉过蒋介石一把了,那也是一种“赌博”,杜月笙也不甘落后,必然得见风使舵。
而杜月笙交给戴笠的那个信封,正是他请黄金荣写下的推荐信,方便戴笠去找蒋介石。
杜月笙有恩于戴笠,戴笠也不希望杜月笙失望,他在蒋介石身边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冷板凳,有的时候连日子都很难混下去,可他还是积极在蒋介石门下奔走,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很快,蒋介石就发现了戴笠在情报工作这方面的才能,慢慢委以重任,到了西安事变之后,戴笠也升任为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副局长,实际上控制了国民党军统大权。
杜月笙和戴笠日后的“合作”,也是在搜刮民脂民膏的基础上得来的,两大恶人最终走上互相成就的道路。
高回报的“投资”
戴笠和杜月笙都是在投资,不过戴笠早年玩的是“高风险高回报”,杜月笙是“低风险高回报”。
从戴笠离开杜月笙南下开始算起,十几年的时间里两人的地位都发生了重大变化,杜月笙在上海彻底没有了竞争对手,戴笠成为了独掌军统的特务头子。
全面抗战爆发后,蒋介石眼见抗战势在必行,于是想着将特工人员派到前线部队去充当联络参谋,这样蒋介石本人也能通过这些眼线摸清楚前线部队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也能利用起杜月笙在上海的关系,组建苏浙别动队协助国军作战。
因此,戴笠本人也来到了上海,就是和杜月笙商量这个别动队的事情。
这个别动队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助国军牵制住上海近郊的日军,并协同保安部队肃清敌谍和汉奸的骚扰活动。
眼见蒋介石和戴笠两人都在为这件事操心,杜月笙也知道这是“尽忠”的时候了。
杜月笙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组建起了一个多达1万人的别动队,其中还下辖5个支队和1个特务大队,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杜月笙手下的门徒。
从效果上来看,别动队的作战能力令人汗颜。
因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杜月笙用各种手段花钱买来的,他们入伍的动机本来就不纯粹,即使是在抗日时期,很多人依旧保持着军阀的作风和习气。
杜月笙不可能不知道这一情况,他愿意出钱出力更多也是为了卖个顺水人情,再者,上海沦陷对他的生意也有很大的打击,过去的他曾包揽了上海滩的鸦片生意,若是这条财路断了,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
果不其然,上海沦陷后,杜月笙也感受到了明显的经济压力。
他决定亲自出马和香港几个大鸦片贩子进行谈判,那些人都知道上海的杜老板,也愿意和他合作。
当然,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想要做好生意,势必离不开国民党的人,戴笠就在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
杜月笙找到戴笠说明了情况,那会戴笠也缺钱,两人一拍即合,由杜月笙手下的顾嘉棠出面在表面负责。
因此,港济公司成立,香港的那些大烟贩子们纷纷找他们订货,仅仅在年这一年,公司就收下了多万的定金,毫无疑问,这些人敢如此付钱,关键还是看中了杜月笙的名号。
戴笠那边也在想方设法为杜月笙铺路,在蒋介石统治的区域内怎么走私都可以,可涉及到往外出口的问题,就需要财政部门下发的证明文件。
可财政部那边归孔祥熙负责,戴笠和孔祥熙的关系不算很好,证明文件就迟迟没有弄下来,就算他戴笠是军统老板,可面对蒋家的人,他还是得顾忌很多。
戴笠能做成的事情杜月笙做不成,可这件戴笠做不成的事情,杜月笙又能做成了。
孔祥熙本身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杜月笙便出面说尽了好话,又拿出了巨额支票递给了孔祥熙,顺利拿到了证明。
那几十卡车烟土向南运输的时候,还是戴笠亲自派出了一个特务排,因此一路无人敢拦截。
交易顺利完成后,戴笠和杜月笙都赚取了大量的利益,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
抗战期间,国民政府在军事作战外还同样有“经济作战”路线,里面有一个主要的内容便是“物资抢购”,涉及到的物资种类有很多。
年5月22日,戴笠密电毛人凤等人,指示他们要以纱布为物资抢购的重点。
第二年初,吨纱布就从上海秘密运送到了后方,这期间也离不开杜月笙的帮衬。
上海沦陷后,杜月笙就让门生徐采承留在了上海,成立起了一家名为“民华”的公司,以公司的方式出面可以掩护军统的纱布抢购工作。
徐采承留在上海,和日军一个陆军部长少将关系处的比较好,再加上汉奸周佛海已经秘密加入了军统,因此抢购工作进行的也比较顺利。
而整个抗战期间军统究竟抢购了多少物资,现在已经无法统计,只知道不会是个小数目。
在杜月笙的观念里,只要有了戴笠,他必将可以持续飞黄腾达,然而他没有想到,真正的话事人还是蒋介石。
抗战结束后,58岁的杜月笙回到了上海,原本有个盛大的欢庆会,很多人都在上海等着迎接杜月笙。
杜月笙也觉得自己没有像张啸林那样当汉奸,还为抗战出钱出力,理应当个上海市市长,就连他手下的门徒都四处散播说自家老头子以后要当市长了。
可蒋介石显然不愿意让杜月笙这个黑老大插手上海政务,于是就提前宣布了钱大钧出任上海市长,杜月笙倍感失望,只好在上海西站下了车。
从这之后,他或许也明白了和蒋介石的交情都是假的,只能靠着戴笠了,因为两人都互相捏着彼此的把柄。
结果,年戴笠的飞机出事,他本人当场魂飞魄散。
得知戴笠死去的消息后,杜月笙呆若木鸡,家人喊了他好几次,他才突然恍惚过来放声大哭,那估计也是杜月笙一生中哭得最为伤心的一次。
此后,杜月笙便失魂落魄,他每天都沉浸在巨大的心理打击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没有了戴笠,杜月笙必然开始走了下坡路,再加上解放战争期间局势不断向解放军逆转,杜月笙自己也知道,他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一辈子挥金如土的杜月笙最终只留下了十万美元的遗产,还得分给4位太太和7个孩子。
一向清高的孟小冬都忍不住当场说道:“这么点钱,要我怎么活?”
年8月,在戴笠去世仅仅5年之后,杜月笙也病逝于香港。
参考
史料解密:蒋介石、戴笠与杜月笙关系密切台海网
杜月笙识人之能:与赌场小混混戴笠当场结拜凤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