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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友敬名老中医经验集电子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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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友敬

发扬古义 融会新知的蔡友敬

蔡光斗 林禾禧 整理

编者按 蔡友敬,男,福建泉州人,1916年生。早年毕业于名医丁甘

仁创办的上海中医学院。解放后曾先后医院院长,

泉州大学医学院、泉州市卫生学校、福建中医学院教授,医院

院长、名誉院长。现任中国中医药学会理事,福建省中医药学会副会

长,福建省泉州市人大常委副主任,民革泉州市主委。

蔡氏早年崇尚“丁氏学派”,中年以后治病用药力倡顾护脾胃之

气,注意调节肾阴肾阳,疑难病症,沉疴痼疾,亦经蔡氏从脾肾入手每

获良效。他毕生著作丰硕,有《中医学基础》、《中医内科学》、《蔡友敬

医案选》等。并有学术论文数十篇分别在国内外杂志发表,影响甚广。

由于蔡氏在医疗、教学中的杰出贡献,1992年受国务院表彰享受政府特殊津贴。

本文着重介绍蔡氏早年崇尚“丁氏学派”,中年以后力倡顾护脾胃、注意调节肾之阴阳的学

术思想。临证特色则重点反映蔡氏临床思路以辨证辨病相结合的特点,以及益气法的临床运

用,四味消毒饮治疗感染性疾病,蝉衣防风汤治疗过敏性疾病和水肿病的治疗经验等。医论医

话所言及的“论火”、“瘀血证”、“释劳风”等均是理论联系实践的力作,所选医案及经验方又为

蔡氏经验之结晶。总之纵观全文,蔡氏崇尚“丁氏学派”,强调脾胃之治的思路与方法,对后学

之人皆为很好的借鉴。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若有疾厄求救者,不得问

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

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如此可为苍生大医。

———孙思邈《千金要方·大医精诚》

蔡友敬,字锡桂,别名适季,男,福建省泉州市人,生于1916年9月,幼习经史,中学毕业

后,赴沪就学于近代名医丁甘仁创办的私立上海中医学院(前身即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尽得

“丁氏学派”之传。毕业后,返回桑梓,行医执教50多年。现任中国中医药学会理事,福建中医

学会副会长,医院名誉院长、主任医师、教授。

 

第三卷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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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前,他悬壶奔走,饱受国难之苦。解放后,他深受党和人民的信赖,选任他为中国人民

政治协商会议福建省第1~4届委员会委员。1983年起当选为福建省第6~8届人民代表大

会代表。新旧社会的不同境遇,使他体会到只有在共产党领导下,中医事业才能够得到继承和

迅速发展,个人的智慧和才干,才能够得到充分地发挥。1954年他联合泉州市名老中医,创办

医院(1958年医院),被选任院长。1983年,泉州市人民政府

重办医院,他又被委以院长重任。

1958年9月他被调泉州大学医学院中医系任教,1959年并入晋江地区卫生学校。当时福

建省卫生厅在中等卫生学校开设中医专业,学校指定他主持制订该专业的教学计划、教学大

纲,并由他编写《中医学基础》和《中医内科学》等讲义,作为供全省中医士专业使用的教材。从

此,开始了他的中医教学生涯。1960年4月他参加卫生部在成都召开中等中医学校教材编审

会议,1979年又在西安参加编写全国中等中医教材《方剂学》一书,其中有5章出自他手。在

70年代全国掀起西医学习中医高潮中,福建医科大学及厦门、福州、南平、漳州、莆田、泉州等

医院纷纷举办高级班和普及班,均请他去授课,受到了好评。他的严肃认真,循循善诱,

因材施教的教学作风和方法,为师生们交口赞誉,受到了表彰。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他酷爱读书,以“勤”、“苦”两字作为学习方法,应

诊、教学之暇,总是手不释卷,数十年如一日。他虽然诊务、教务繁忙,但仍注意总结自己几十

年医疗和教学经验,已完成的专著有《蔡友敬临床经验集》、《蔡友敬医学讲稿》等。最近已完成

《内经病候类诠》一书的定稿工作。

他早年受“丁氏学派”的影响极深,临证多以《孟河丁氏医案》和《丁甘仁用药法》为准绳。

中年以后,加深经典著作及各家学说和现代医学的学习,古今医学,兼收并蓄,学术思想大为开

阔。他强调要“发皇古义,融会新知”。在辨证施治的基础上,发展为辨证和辨病相结合。他致

力于医学研究,博取众长,不拘成见,既从中医中药中探索,又从现代医学中求新。经方、时方、

单方、验方,莫不广为采用。临床时悉心体验,如陈士铎之“散偏汤”治疗偏头痛,从实践体会到

川芎非30克以上不为功,白芍宜15克以制川芎之辛燥,确是配合得当,历验不爽。治内耳性

眩晕,取《金匮》泽泻汤(重用泽泻30~60克)合半夏白术天麻汤,疗效颇佳。对泌尿系感染的

治疗,按中医辨证属于下焦湿热者,大都采取清热利湿之八正散。但效果往往不理想,若加以

四味消毒散(银花、连翘、蒲公英、地丁)则效果大为显著,它既辨证清热利湿,又能辨病抗菌消

炎,从而使疗效提高。中年后期,临床所见以慢性病为多,以脾肾论治者大都有所收获,因而他

钻研了脾肾学说。他认为“水为万物之源,土为万物之母,二脏安和,则一身皆治,二脏不和,则

百病丛生”。所以治病用药,力倡顾护脾胃之气,注重调节肾之阴阳。一些疑难杂症,沉疴痼

疾,每从脾肾入手而奏效。晚年则侧重于命门学说的研究,他认为调节命门的水火,对恢复机

体阴阳协调更有裨益。他写了《命门学说的探讨》一文,对命门的含义、位置、功能及对全身脏

腑的关系加以探讨,并从实践中悟出哮喘一病,由于气逆,但与命门关系颇大。盖肺为气之主,

脾为气之源,肾为气之根,而命门之水火,即十二经之化源,肺得命门而主治节,脾得命门而司

运化,肾得命门而作强。故自制“咳喘丸”一方,以紫河车、紫石英、蛤蚧、补骨脂、巴戟、肉苁蓉

温命门之阳,胡桃、五味子、枸杞滋命门之阴,人参补益脾肺,白术、陈皮健脾和中。用于治疗哮

喘缓解期,疗效甚佳,痼疾可除。对一些疑难杂症,如老年性痴呆,病毒性脑炎后遗症,他都以

命门学说进行辨证、立法、拟方,疗效皆有提高。

 

第三卷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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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历来主张做一个医务工作者,最重要是树立高尚的医德。他始终以唐代名医孙思邈为

榜样,虚怀若谷,平易近人,从不以“大医”自居。《千金要方·大医精诚》曰:“凡大医治病,必当

安神定志,无欲无求,……若有疾厄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

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护惜身命。如此,可为苍生大医。”这段古训,成

为他行医处世的座右铭,而躬身力行。长期以来,他除上班外,其余时间不论白天夜晚,严寒酷

暑,随时随地都有患者跟踪求诊,他总是来者不拒,一视同仁,满腔热情地为病人服务。至于下

乡期间,顶风冒雨,长途跋涉为病人出诊的事例,更是不胜枚举。多年来,他自付邮资,默默地

干着一份额外的“函诊”工作,每年来自各地的求诊信达100~200封,他都有求必应,一一回

复。由于他每日清晨、中午、晚上休息时间都不避免为人们看病,因而人们给他一个雅号———

“五班制医生”。1982年被福建省人民政府授予他为福建省劳动模范。1984年又被卫生部授

予全国卫生先进工作者称号。1985年荣获福建省工会发给他“五一劳动奖章”。1992年又被

卫生部授予全国卫生系统模范工作者的奖状、奖品。1992年受国务院表彰享受政府特殊津

贴。他的事迹被列入《中国当代医学家荟萃》及《当代福建科技名人》,他的经验被采收《中华名

医特技集成》一书。

学术精华

一、继承“丁氏学派”的学术思想

丁氏学派的创始人是孟河丁甘仁氏。他学有渊源,从师马培之先生,平生勤学深研,无问

寒暑。1916年联合沪上夏应堂、谢利恒诸同道,创办上海中医专门学校,门墙桃李,遍及华夏,

师传愈广,丁氏学派得以逐步形成。著作《孟河丁氏医案》及《丁氏用药法》等,其主要传人丁济

万、程门雪、黄文东、管理平等是丁氏学派的主要力量。他们编写了《伤寒讲义》、《金匮讲义》、

《杂病讲义》以及《脉学辑要》、《舌苔学》、《古今医案讲解》等作为授课教材,是丁氏学派临床辨

证用药的依据。蔡氏读之,倍感亲切,至今仍珍藏其书以为借鉴。丁氏对外感热病及内伤杂

病,均有独特诊治方法,这也是蔡氏早期临诊的主要依据。概要介绍如下:


  

(一)外感热病注意察舌辨证

丁氏学派对外感热病的研究,是宗《伤寒论》而不拘于伤寒方,宗温病学而不拘于四时温

病。指出读了《内经·热论》以后,必须熟悉《伤寒论》和《温热经纬》、《温病条辨》等方书,这才能

全面学习外感病的基本理论和治疗方法。《丁氏医案》和《杂病讲义》对外感热病即贯穿这个观

点。所以蔡氏在学校就读四年中,认真对上述书籍进行阅读。当时,上海正在流行湿温病(即

肠伤寒),在丁济万院长亲自带领实习期间,湿温病例特多,在他的临床记录中,集案例共九

本,其中三分之一是湿温病,蔡氏感受特深,故其毕业论文《温病之史的发展及其理论体系》即

由此而总结的。

蔡氏认为丁氏诊治外感热病,注意察舌辨证。从湿温病来说,湿温之邪,表里兼受,其热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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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蕴蒸气分时间最长,湿与温合,或从阳化热,或从阴化寒,与伤寒六经之传变相符合。概

言之:

1.邪在卫分、气分按三阳经治法。如初起表邪未解,舌苔必白腻,而胸闷泛恶,脉濡,用三

仁、桂枝、栀豉等方。如邪入气分,舌苔白腻而黄,壮热有汗不解,于甘露消毒丹之中加二三分

甘凉,如竹茹、芦根、滑石之类。如湿邪偏盛而见舌苔白厚腻,口渴喜热饮,小便短赤,用三仁汤

加滑石、黄芩同用。若湿在太阳热在阳明,热重于湿,而见苔白腻,质红绛、汗多、口渴、喜饮、脉

洪数者,用苍术白虎汤。若舌中有一圈无苔而边厚腻者,阴虚而湿盛也,此症难治,养阴不可,

燥湿不能,惟先用藿香、佩兰、橘皮、竹茹、苡仁等。数日后,苔见黄边厚腻而白,口渴稍引饮,或

口苦者,宜苦温中夹一分苦寒,用平胃散加黄芩五六分。若苔腻渐渐化黄,苔中带黄,口渴欲

饮,不辨冷热者,宜苦寒苦温并用。若苔黄较深,口苦反甚者,为热重于湿,宜七分苦寒,三分

苦温,用黄芩、黄连加白蔻、陈皮。如苔腻厚黄,而边红绛,口渴喜饮,小便短赤者,为湿有化燥

之象,用苦寒淡渗同用,黄连、黄芩、芦根、滑石、通草、苡仁等。如苔中黄腻厚,扪之干燥边红

绛,寒热胸闷,宜淡渗夹寒凉同用,银花、连翘合四苓散之类。如苔黄腻,口渴喜饮,胸中痞闷,

宜苦辛开泄,泻心汤主之,此乃湿热互结之征。如苔白腻,口甜盛者,用平胃散加省头草等,而

甜不去者,用乌梅、干姜,木来泻土法。若苔厚腻而白,兼见胸痞、脘闷、寒热往来,湿邪内伏募

原,轻则小柴胡去黄芩(苔转黄腻可加入),重则达原饮,此湿温病本治法也。

2.湿胜阳微,按三阴经治法。如身热泄泻,渴喜热饮,舌质淡苔灰黄,脉濡数,用理中合小

柴胡汤等。如舌质淡苔厚白,腹满肤肿,脉象迟弱,为湿困太阴,健运无权,用五苓真武等方。

如湿温月余不解,身热汗多,神识昏糊,舌质淡苔干腻,脉沉细,急用参附回阳、龙牡潜阳之法,

得以转危为安。

3.邪热从阳入阴,按温病热传营治法。如舌质红,苔干燥无津,身灼热有汗不解,烦躁少

寐,脉弦数,邪热入营,宜大剂生津凉营之品,用鲜生地、鲜石斛、天花粉等。若出现痉厥,则加

羚羊角等。甚则舌质红绛,唇焦齿干,神昏谵语,用犀角地黄汤及清心牛黄丸。

从以上所述,蔡氏根据丁氏治湿温病采取六经和卫气营血辨证,从舌苔的变化进行辨治,

是独出心裁,在实际应用中取得疗效,找出了湿温病的治疗规律。


  

(二)内伤杂病辨别气血虚实

丁氏学派对内伤杂病认为除经典著作外,金元四大家各有所长,不得偏执。蔡氏早年深领

教诲,坚持“勤求古训,博采众长”的学习精神,做到汇集群言,知所选择。并认真学习明清两代

的名家著作及其医案,对他的后学启迪很大,在临床实践中更有所发展。例如:

1.对中风闭证和脱证的辨治:蔡氏认为中风当分闭脱两证,目定口呆,牙关拘急,痰声拮

据,气粗息高,面赤唇红,脉急洪大,皆为闭证之确据。若目合口开,气息微续,昏倦无神,面色

 白,痰声隐约,脉急细微,皆是欲脱之显象。尤有甚者,则脉伏不见,自汗如油,肢冷青,撒手

遗尿,更甚极危之候。然而闭甚亦有目合神昏身僵者,必须以“四肢厥冷,汗出如油,小便自遗,

脉虚”为准,疑似之间,尤当细辨,至于治法,则闭证宜开,惟开亦有法,一切芳香走窜如牛黄、至

宝、苏合类均不相宜,应用潜降。但当痰涎壅盛,药无下行之路,故不得不暂借开道之药,以稀

痰涎,通关散为佳。凡属闭证,先开其闭,即用大剂潜降,平其上逆之势,再用清滋之品,清其气

火,滋其阴液,腻补之药,非到最后时期,不宜妄用。脱证宜固,中风之本,由于肝肾阴虚,阴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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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恋阳,孤阳浮越,则为脱证。治分三步,阳脱由于阴虚,阳厥上逆,宜大剂养阴恋阳,潜阳镇

固,如生脉、三甲复脉、大小定风之类加入金石潜降,此第一法。若肢冷脉伏,汗出淋漓,阳脱

在即,急用参附、龙牡等浓煎急灌,先回其欲脱之阳,阳气既回,再用养恋之法,此第二步。闭脱

开固,虽有不同,而肝阳化风,气血并上,则为一辙,故无论开固各方,潜镇终为必用之品。潜镇

药中,介类为最,金石次之。金石之中,又当分吸纳与镇坠两种,如磁石、龙骨、紫石英等有吸纳

为上。此证在程编《金匮讲义》中论述最明。

2.对虚劳病的辨证施治。首先在辨别阳虚和阴虚,蔡氏认为阴虚较阳虚为多见,阳虚者必

舌淡、便溏、汗出、畏寒;阴虚者,必舌绛、口渴、烦热。两者必须鉴别。在治疗方面,不论阴虚

或阳虚,对形瘦食少者,必须顾及其脾胃之气,在劳倦伤脾者,偏于阳虚,用补中益气法;有思虑

伤心,色欲伤肾,偏于阴虚者,用育阴潜阳,交通心肾法;有抑郁伤肝,气滞血瘀者,用解郁行瘀

之法;有阴枯肺损者,用清燥润肺,壮水养肺,培土生金法。种种方药,都是汇集前人的经验,根

据辨证要点,加以运用。总之,蔡氏对脾胃之气受戕,则损症难复,最为重视。

3.对痿证立论,宗《内经》治痿独取阳明之论。阳明为十二经之长,主润宗筋,宗筋主束管

利关节。在《丁氏医案》痿痹门中,认为书有五痿之称,实则为二:热痿和湿痿。蔡氏对热痿的

治法,谓下病治上,乃古之成法,欲两足不痿,必须肺液输布,能下荫于肝肾。肝得血则筋舒,肾

得液则骨强,阴血充足,络热血清,并以舌质红绛,脉象濡数,为热痹辨证要点,故用清阳明之

热,滋肺金之阴为治。至于湿痿,蔡氏认为,湿热由外而内,由肌肉而入筋络,经脉壅塞,气血凝

滞,其证常见舌淡白而苔腻,脉象濡缓,根据《内经》“湿热不攘,大筋软短,小筋弛长,软短为拘,

弛长为痿”,治宜补土逐湿,去瘀通络之法。用苍术、白术、红花、牛膝为之,另用茅山苍术500

克加苡仁250克、酒炒桑枝250克,煎沸泛丸,每服10克,连服二料可愈。由此可见,热痿和湿

痿根本不同,宜加详辨。

4.对痹证以热痹和风寒湿痹为分类纲领。关于热痹,据《内经》阳气多,阴气少则为热痹之

论,专清络热为主。蔡氏对用桂枝白虎汤无效的病例,手不能举,足不能步,痛处微肿,舌边红,

苔黄腻,脉弦小而数,诊为络热血瘀不通,用羚羊、石斛、白薇、丹参、当归、秦艽、牛膝调理而愈。

若风寒湿痹,气血两虚,不能驱邪外出,脉虚弦而浮,病在阳分,用玉屏风散加当归、白芍之类。

肝脾肾之不足,病在阴分者,用独活寄生汤加大小活络丹等。其中阴阳虚亏不同,必须加以辨

识。

综上所述,仅是丁氏学派一些主要经验,蔡氏继承之后,深有所得,在临床上收效甚多,尤

其是《丁氏医案》中证因脉治,都有很多心得,为后学树立良好楷模。

二、注重脾胃学说 处处护卫胃气

蔡氏在中年时期,值抗日战争进入紧张阶段,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人民更是颠沛流离,生

活日趋困难,于是脾胃疾病日渐突出。在这种时代背景下,他转而潜心研究脾胃学说,以期适

应临床需要。

脾胃学说是中医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由来已久,是长期医疗实践中形成和发展起来

的。自《黄帝内经》、《金匮》启始,李东垣《脾胃论》之升补脾阳,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之滋润

胃阴,代有发挥。他撷取众家之长,融会贯通,冶于一炉,逐渐形成了以调理脾胃为中心的学术

 

第三卷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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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他认为,脾居中央能灌通其它四脏,为气血生化之源,脏腑经络之根,是人体赖以生存的

仓廪,故称“脾为后天之本”。《内经》指出,“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五脏六腑皆禀气

于胃”,“谷气通于脾”等。人体各部分,必须通过脾胃的运化作用而获得气血和营养的补给。

同时,脾胃又是人体抗御病邪的重要防卫机构,在预防和治疗上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灵枢》提

出“肺为之卫”及张仲景又提出“四季脾旺不受邪”的观点。李东垣认为“若胃气之本弱,饮食自

倍,则脾胃之气即满,而元气亦不能充而诸病之所由生也”。又说:“诸病由脾胃生”。说明脾胃

在保持人体健康,抗御致病因素中的重要作用。总之,千百年来,我国无数医学先辈们在丰富

的实践经验基础上总结形成的脾胃学说,以及在这些理论指导下,所提出的防治疾病的观点和

创立的许多调理脾胃的著作方剂,经受了长期的考验,已成为中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至今仍

在有效地指导着医疗实践。蔡氏体会尤深,临床应用颇广,他的经验是:


  

(一)处处顾脾胃之气

蔡氏认为所有疾病的发生有一个共同的根本的因素,就是人体内的正气不足,即所谓“正

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人体正气的生成来源于水谷之精气,也就是李东

垣所强调的胃气、元气。因此,可以说正气就是胃气、元气。它的盛衰与脾胃功能的强弱有着

内在的联系,脾胃功能强则正气充盛;脾胃功能弱则正气不足。而正气的强弱,又直接或间接

地影响到预防和抗病能力,正如李东垣所说:“内伤脾胃,百病由生”。因此,他在临床实践中处

处顾及脾胃之气。对于六淫之邪,饮食失节,劳倦过度,七情失调,病后虚损,均能导致脾胃气

虚之证。其候为面色萎黄,肌肉消瘦,少食懒言,四肢倦怠,腹满便溏,舌质淡,苔薄白,边缘或

见齿痕,脉象缓弱。如涉及他脏,如不能散精于肝,则血的化源不足,导致肝血亏虚,而见食少

形瘦,视物模糊,月经量少或闭经。如不能统摄血液,则出现各种出血症状,或累及于心,导致

心血亏耗,而出现心悸、失眠、面色无华、食少肢倦等心脾两虚之候。如土不生金,肺无所养则

出现形瘦咳嗽无力,少气懒言之症。如损伤及肾,导致脾肾阳虚,则出现腹满肠鸣,大便稀溏,

腰膝酸软,白带清稀,形寒肢冷或见尿少等土不制水病证。此时蔡氏遵循李东垣“治脾胃即所

以安五脏”的原则,强调健脾益气,投以四君子汤为主方进行化裁,以益气为法。蔡氏总结出十

二种配伍法,为他毕生经验之精华(见临床特色)。

《内经》曰:“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他进一步认为:凡病之发生和转归无不与脾胃有

关,诊病者必先察脾胃的强弱,治病者必先顾脾气之盛衰。因此,在临床上对外感或内伤必须

处处顾及脾胃之气。

1.预防和治疗外感时,蔡氏遵照《金匮要略》中指出“四季脾旺不受邪”的理论,在预防和治

疗外感病中善用玉屏风散。他认为此方确有益气、祛风、固表之效。方中黄芪具有益气、固表、

和营的作用。现代药理研究黄芪确实有提高人体免疫功能,增强其抵抗疾病的能力,它与防风

一收一散,共同协调,对体虚易受外邪者确有预防和治疗作用。即使在治疗外感病的过程中,

亦时时顾护脾胃之气,尽量少用大寒大温之药,以免耗气伤津,伤及脾胃。对于外感恢复期,

更强调益气健脾为法,临床常用六君子汤加味以善其后。

2.治疗内伤杂病时,蔡氏认为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灌溉五脏六腑,如果脾胃发

生疾病必然影响心脏。如脾胃气衰,元气不足,心火独盛,营血大亏,则发生心病;脾胃气弱,不

能散精于肝,或土壅木郁,则可致肝病;脾胃气虚,土不生金,肺无所养,则可致肺病;脾胃虚弱,

 

第三卷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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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不制水,则水邪泛滥,而致肾病。正如李东垣在《脾胃论》中指出:“胃虚则脏腑经络皆无以

受气而俱病”的道理。所以历代医家对不少疾病,多以脾胃立法。如“补土生金”,“见肝之病,

当先实脾”,“治痿独取阳明”,“补肾不如补脾”,“治痰不治脾胃非其治也”等等,可见脾胃之气

在内伤杂病中的实际意义。当然,内伤杂病中,其他内脏的疾病亦能影响和耗伤脾胃之气。因

此,他在内伤杂病治疗过程中,始终遵循“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的原则,时时顾护脾胃之

气,并在临床中加以应用。如肺病日久,可用健脾养肺法,使水谷之精微得以上输于肺,肺气充

沛,足以控制病情发展以至痊愈;肾病可以用健脾制水法,使肾脏之元阳得谷气以充实,达到阳

生阴长,气能化水,正气胜而邪自却;心病可以用补土生血法,增强供血来源,使血液充足,循环

通畅而心神得以安宁;肝病可用疏肝健脾法,肝喜条达,又主藏血,有赖于脾胃健旺,资助气血

的滋养,使肝体得以柔和而气火自平。因此可知从重视脾胃出发,确实得到满意的效果。故在

临床中,六君子汤、参苓白术散、实脾饮、归脾汤、逍遥散等方剂,都是蔡氏所常用,其理即在于

此。


  

(二)注意调理脾胃阴阳

脾为后天之本,脾主运化,胃主纳谷;脾喜燥恶湿,胃喜润恶燥,皆贵健运和畅,脾运宜健宜

升,胃纳宜降宜和。因此临床必须维持升降纳化、健燥平衡。他常说调理脾胃,贵在升降润燥

之调和,无使其偏。

1.升清阳与降浊阴:人体气机升降是维护机体生命活动的重要表现。脾胃为人体气机升

降的枢纽,脾主升,把水谷精微之气上输于心肺,流布周身,灌溉四旁。胃主降,能受纳水谷并

使糟粕痰浊从下而出。一升一降,使人体气机生生不息。而升脾与降胃,又是相辅相成,相得

益彰,不可偏废;在病机上又相互影响。如脾气下陷,可致清阳不升,而出现眩晕久泻、虚胀,或

带下崩漏,虚损劳热等症,临床首推补中益气汤,蔡氏用之,每用黄芪、党参、白术、陈皮、当归、

甘草等甘温药,配合升麻、柴胡、葛根、荷叶等升提药,以益气升阳。其他一切气虚便秘,气短胸

闷者,亦皆同用此法治疗而获效。如果胃虚气逆之证,临床首推旋复代赭石汤、丁香柿蒂散等

补胃降逆之方。我们整理《旋复代赭石汤的临床运用》一文,就阐述其治胃虚痰阻,气逆不降而

致心下痞硬,噫气不除反胃呕吐等症,疗效甚佳。

同时,还要特别指出,蔡氏经过几十年摸索实践,对于脾胃升降失调,中焦寒热交阻引起心

下痞、呕逆、结胸等症,辛开苦降法以调之。他常说,辛开苦降即以脾胃升降之理论为其基础而

设的。我们整理《辛开苦降法的临床应用》一文,作为其经验的总结。

2.扶脾阳与养胃阴:蔡氏认为脾乃多气少血之脏,恶湿喜燥,气多于血,则脾之升降正常。

若劳倦伤脾,阳气受损,则脾之升降与运化失职,久而变为虚寒。此时,脾阳虚不能运化水湿,

湿浊困脾,必须用温燥之品,临床上用温运法为多。证见少气懒言、食不知味者,以六君子汤、

补中益气汤调之。若食呆腹胀,口淡欲呕,大便不实者,香砂六君子主之。甚则中焦虚寒,泻下

或呕,腹痛绕脐者,理中汤投之。中阳式微,阴寒内盛,脘腹剧痛,畏冷喜按者,大建中汤用之。

但蔡氏常指出:燥能耗阴,易于伤胃,所以一方面尽量不用或少用大温大燥之药,如桂、附等,另

一方面主张燥湿之中,寓以濡润之品,以适应脾胃之性。在临床上,对于前者蔡氏喜用六君子

汤、香砂六君子汤,认为能益气健脾,又能温运脾阳,使湿化气行,不至耗伤胃阴。后者如必用

桂附等温燥之药,必佐以白芍以尽燥中兼濡,养阴保胃之功。总之,蔡氏调补脾阳多以平补、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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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取胜,而不用峻补图近功,并反对一味壅补。

胃为多血多气之腑,恶燥喜柔润,故用润降为顺。若温燥过度,或火热炽盛,则使胃阴耗

损,或为胃阴不足之证。临证上蔡氏善用叶氏养胃方,润而不腻适当其中。同时又认为脾为胃

行其津液,胃阴之源乃脾阳之转输而成。因此,在用养阴滋润药中常常加入健脾和中之药,以

求阴阳协调平衡。

总之,叶天士所云:“脾为阳土,胃为阴土,脾恶湿,宜升宜燥,胃恶燥,宜降宜润。”蔡氏甚为

赏识。他认为脾胃中升与降,润与燥,在生理上是相互作用,以维护后天生命之功能。在病机

上,相辅相成,相互影响,因此,强调临证须察在脾在胃,权衡轻重,何主何从,正确处方用药,

以复脾胃升降润燥之机。

三、强调命门原气 维持生命动力

蔡氏晚年,声誉遍及泉州各县、市及海外、港、台、菲律宾,来诊者大都是疑难杂证。因此他

在注重脾胃学说的基础上,着重肾和命门的研究。他认识到肾与命门的关系,进一步探清命门

原气在生命活动中的作用。他大量搜集历代有关肾和命门的文献及有关现代学者的著作,探

讨了命门学说,曾于1981年概要地写出一篇《命门学说的探讨》,后来经过理论上不断探讨及

临床上不断实践,使他的思路更为完整了。他拟编写一本《命门学说的理论与临床运用》以阐

明命门学说的涵义、理论体系及临床运用。现将蔡氏对命门学说的学术思想概述如下:


  

(一)对命门位置的看法

命门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历代医家争论甚多。蔡氏认为张志聪《侣山堂类辨》根据《内经》

以论督脉,指出:“督脉之从上而下者,起于太阳之命门,上额交巅,络脑出项,循脊抵腰,下膂入

肾,是起于阳者,出于上之命门,而入于下之命门也。太阳与督脉乃阴中之生阳,本于先天之水

火,为性命始生之门,故上下出入之处,皆名命门。”提出了上命门与下命门之说。上命门即《灵

枢·根结篇》所说:“太阳根于至阴结于命门,命门者,目也”的位置。张志聪解释说:“太阳为水

火生命之源,目窍乃经气所出之门也。”其实以经络循行部位来看,督脉之别络与太阳起於目

内眦,上额交巅,上入络脑。“挟脊抵腰中,入循膂络肾”。说明目不仅是经行出入之门户,而且

是命门与督脉及脑的生理功能上的联系,因此,称为“上命门”。

至于“下命门”呢?《素问·刺禁论》有“七节之旁,中有小心”之说,一般注家均释“小心”为

命门。张景岳《类经》云:“人之脊骨共有二十一节,自上而下,当十四节之间,自下而上是为第

七节,其两旁者皆命门穴。其中则命门外俞也。……故曰七节之旁,中有小心。”正因为下命门

属于两肾之间,中医认为肾与命门的关系是不可分割的。所以张景岳又说:“肾两者坎外之偶,

命门一者,坎中之奇,一以统两,两以合一。”是命门总乎两肾,而两肾皆属于命门。赵养葵《医

贯》更说:“命门即在两肾各一寸五分之间,当一身之中……是真君真主,乃一身之太极,无形可

见,两肾之中,是安其宅也。”这样,我们可以认识从上命门之目、脑,下命门之两肾之间联系在

一起,即是整个命门的位置,类似于近年来不少学者认为命门是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系

统。因此把上下命门联系在一起,即是整个命门系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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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对肾间动气———原气的认识

蔡氏认为肾间动气———原气,是命门学说的核心部分。自《难经》首创以来,后世医家有所

补充、发展,丰富其内容,使其成为完整的理论,兹探讨如下:

1.生命的原动力:《难经·六十六难》说:“脐下肾间动气者,人之生命也,十二经之本也,故

名曰原。”指出肾间动气是生命的原动力,此动气又名原气,是先天本源之气。它是人类从胚胎

形成人体时即已产生,而随着机体的发展,生命的活动就更显出它的重要性。因此,《难经·八

难》说:“此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呼吸之门,三焦之源,一名守邪之神。”

2.原气的特性:孙一奎说:“原气者,即太阳之本体也,名动气。气者,盖动则生,亦阳之动

也,此太极之用所以行也。两肾静物也,静则化,亦阴之精也,此太极之体所以立也。动静之

间,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也,其斯命门之谓欤?”(《医旨绪余》)指出原气有两个特性,一是

能动性,一是物质性。前者是说原气处于永恒的自发地运动状态之中,其运动的内部机制在聚

散离合,屈伸往来的运动中化生各种生理现象,即所谓“动则生”,故原气其有能动性。后者是

说,原气具有顽强的物质性,它表示独立于人的意识活动之外客观存在,而寄于两肾之间。这

里有两层意思:其一是它的物质性;其二是客观存在性。原气的能动性与物质性相结合,即“体

用结合,动静无间,阳变阴合”。气聚成物,物散转气,聚散不止,导致机体生生不息。所以原气

是人体生命的活动,水木金火土也即五脏,五脏之气也即是原气所产生的。

3.原气的产生:《难经·三十六难》说:“命门者,谓精神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言原气产生

于命门,而命门是维持原气不断产生的地方。其中包括着原精与原神。原精者,精血也;原神

者,神机也。原气生原神,原精化原气,气旺则神旺,气衰则神疲。所以维持原气的化生,是命

门的主要生理功能。

4.原气与阳气:原气既产生于命门,而命门则为阳气出入的根本。原气为先天本源之气,

而阳气则为原气活动时发挥效应之气,故原气为生气之源,而阳气为生气之用,亦称为原阳真

阳。张景岳在《大宝论》说:“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此

言天之运也。人之命,元元根本,总在太阳无两也……由此言之,可见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

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此根本即命门。张又云:“不观人之初生,生由脐带,脐接丹田,是谓

气海,即命门也。所谓命门者,先天之生我者,由此而受,后天之我生者,由此而载也。夫生之

门即死之户,所以之盛衰安危,皆系于此者,以其为生气之源,而气强则强,气衰则病,此虽至阴

之地,而实元阳之宅。”

5.原气之输布:《难经·六十六难》云:“三焦者,原气之别使也,主通行三气,经历于五脏六

腑。”“三焦之所行,气之所留止也。”就指出原气通过三焦而输布于全身。所谓三气即下焦、中

焦、上焦之气。张山雷认为是上、中、下三部脉气。而李时珍《本草纲目》更明确指出:“三焦相

火之用,分布命门原气,主升降出入。游行天地之间,总领五脏、六腑、营卫、经络、内外、上下、

左右之气,号曰中清之腑,上主纳,中主化,下主出。”说明命门原气,通过三焦气化对周身脏腑

组织发生的动力作用。

然而三焦如何联系上下命门呢?宋代陈言《三因方》说:“三焦者,有脂膜如手大,正与膀胱

相对,有二白脉自中出夹脊而上贯于脑。”陈氏所指三焦的实质,其部位及其与脑的联系,正是

两肾之间的下命门。而脑又为督脉所属,督脉从上而下,起于太阳之上命门,上额络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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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三焦和督脉,就把上命门和下命门联系起来,构成整个命门系统。


  

(三)对命门生理病理的看法

命门的生理功能,包含着真阳(真火之阳)和真阴(真水元阴)。所谓真阳,即生命的根本动

力。所谓真阴,即生命的根本物质。所以命门的功能,是动力和物质的有机结合,组成了生命

的原本。

真阳属火,即命门之火。朱丹溪《格致余论》强调:天非此火,不能生物;人非此火,不能有

生。说明命门之火在生命活动中的重要作用。但命门之火的实质是什么?吴谦《医宗金鉴·四

诊心法要诀》云:“命门之少火,即肾间动气。”余东抉《今古医案按》谓:“肾间动气即命门相火。”

周学海《脉简补义》谓:“命门为相火之本,肾间动气是也。”这些都说明,命门之火,即肾间动气,

发挥气的效应而表现在生理上的机能活动,这就是命门之火的实质。

真阴属水,即命门真水。水乃有形物质。物质属阴,故命门真水即有形之物质,亦即藏“肾

间动气”的物质基础。李时珍《本草纲目》云:“肾脂,襄生两肾中间,似脂非脂,似肉非肉,乃人

身之命门。”同时还指出命门的形态“颇似胡桃”,说明了肾脂是一种“非脂非肉”的特殊组织,形

似胡桃肉,附着于肾,即藏“肾间动气”之物,亦就是命门真阴的实质。

由于真阳属火,真阴属水,构成命门的整体功能,所以张景岳说:“命门者,为水火之府,为

阴阳之宅。”以真水为体,以命火为用,体为阴即物质,用为阳即动力。故命门本身兼有水火,也

就是具有滋养、温煦全身脏腑经络的重大作用。

命门的病理变化,也就是真阳和真阴的盛衰。故张景岳说:“凡寿夭、生育,及勇怯,精血病

治之基,无不由此元阳足与不足,以为消长盈缩之主。”(《命门余义》)指出命门功能盛衰与生命

的关系,而命门的病候,则多为不足的虚证。具体如张景岳左、右归方所列的症状为其代表,列

举如下:

左归丸:治肾水(即命门中之真阴真水)不足。营卫失养或虚热往来,自汗盗汗,或神不守

舍,血不归源,或遗淋不禁,或气虚昏晕,或眼花耳聋,或口燥舌干,或腰酸腿软,一切精髓内亏,

津液枯涸等症。

右归丸:治命门火衰(即命门中之真阳真火)。脾胃虚寒,呕恶膨胀,翻胃噎嗝,膝酸多病,

虚淋寒疝,便溏泄泻,肢节酸痛,水邪浮肿,眼见邪祟,阳衰无子等症。

上述二类证候,是真阳或真阴虚损的证候,也即是命门的证候。蔡氏认为必须举一反三,

详细推敲,以运用于临床。


  

(四)命门学说的临床应用

蔡氏根据命门学说的基本思想,运用于临床,始终遵循着《类经》述及:“善补阳者,必阴中

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的宗旨,强调

调理阴阳平衡。提出补阳必须养阴,滋阴配合扶阳的学术观点,在治疗一些慢性病,疑难杂病

及抢救危重病人时,取得较好疗效。他特别强调命门之用在火。因此虚损病人,有一部分与命

门虚衰有密切关系。治疗上,温补命门十分重要。他常用鹿角、海狗肾等血肉有情之品,以补

元阳、生精血。又如命门火衰,下元虚冷之证,又每用巴戟天、葫芦巴、附子、仙茅、仙灵脾、肉苁

蓉、肉桂之类以温阳散寒,“益火之源”。其次用平补阴阳气血之品,如蛤蚧、紫河车、冬虫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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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胡桃肉、菟丝子等,对肺脾肾三脏之病变,尤为适宜。同时在补命门真阴之际,每选用熟

地、生地、淮山、甘杞、山萸、五味之类,以为佐使,相辅相成,以达阴平阳秘之目的。蔡氏晚年治

疗一些慢性病,疑难病和危重病时,依据命门学说的理论,创立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如支气管

哮喘、病毒性脑炎、再生障碍性贫血、老年性痴呆症及脊髓空洞症等。

如对哮喘病的治疗。现代医学认为是发作性的肺部过敏性疾病。蔡氏认为发病根本原因

在于人体正气虚弱,特别是命门不足,才致外邪侵入。因此,在命门学说的基础上创造了“咳喘

丸”,治疗咳喘病之恢复期,疗效显著,治愈率提高,复发率降低,实为毕生之经验。本方中应用

蛤蚧、胡桃肉、补骨脂、紫河车、五味、人参、黄芪、紫石英、巴戟等药以温补命门,调和阴阳,再用

益气健脾、补肺化痰等药,使咳喘之顽疾,得以控制直至痊愈。

如再生障碍性贫血,是由于骨髓显著减少,造血功能衰竭引起一组综合病症,属中医“虚

劳”、“虚损”及“血症”范畴。历来医家对本病认识大多根据“心主血、肝藏血、脾统血”的理论,

侧重于心肝脾的理论来治疗。但蔡氏根据现代医学认为骨髓是造血组织这一原理,进一步从

肾主骨、生髓、藏精,血为精所化的理论出发,认识到骨髓和造血机能的旺盛与否和命门虚损有

关。故常以温补命门为主,调整阴阳盛衰。蔡氏常用温补命门之火,佐以滋阴壮阳,如仙灵

脾、仙茅、鹿茸、巴戟、肉苁蓉、补骨脂、女贞子、菟丝子等再配龟板、当归、黄芪、人参、熟地、桑

椹等益气补血,扶正固本,使阳气阴血,相互生长而归于平衡,因此疗效颇隹。

又如老年性痴呆症,多由脑动脉粥样性硬化后,脑内血供、气供减少,引起脑细胞衰亡,甚

至脑萎缩。蔡氏依据肾藏精,精生髓,髓通于脑的理论,认为命门火衰,肾阳衰弱,温煦生化不

足,导致精髓亏损,不能上奉于脑,脑用失能,引起痴呆,正如喻嘉言指出:“老年人惟恐无火,无

火则运化难而易衰,有火则精神健而难衰。有火者老年人性命之根。”同时命门为水火之宅,命

门火衰,最易阳损及阴,而致阴阳俱虚。因此蔡氏强调调补阴阳,兼益气化瘀之法,以地黄饮子

加丹参、赤芍等类治之,每能奏效。

总之,蔡氏的学术思想,概括为三个时期。早年以丁氏学派为依据,突出温病、时病的治

疗;中年注重脾胃学说,以内伤疾病为主;晚年发掘肾与命门学说的理论,指导临床,取得显著

疗效,这是蔡氏一生学术精华,可供借鉴。

临证特色

一、辨病与辨证相结合的临床思维方法


  

(一)辨证与辨病的概念及必要性

临床思维的方法,是认识疾病和处理疾病的根本思路。蔡氏在数十年的临床实践中,辨证

与辨病相结合的思维方法,是比较全面地客观了解疾病的本质的方法。

中医对疾病的认识,着重于辨证。所谓证,并不是一个症状或一个综合症群,而是概括了

疾病产生的因素和条件,结合着不同体质反映出来的各种不同的证。所谓辨证,就是运用四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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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闻、问、切)所得资料,全面了解病人所出现的症候(症状和体征),然后对症状进行分析,明

确疾病发生的原因、部位、性质,探索其邪正对比,从而掌握疾病发展过程中某一阶段的实质。

而西医对于疾病的认识着重于辨病。所谓辨病,就是运用现代医学各种(物理及实验)诊

查手段,获得临床资料及其病理变化,对疾病整个过程的本质,作出正确的诊断。

当然,中医对某些病,西医对某些证,也是有所理解的,并不是绝对的。因此,我们对辨证

和辨病必须要有正确的认识。证候是疾病反映的现象,疾病是证候产生的本质,因此证和病是

一种因果关系,是有不可分割的有机联系,是矛盾的对立和统一,辨证与辨病相结合就是比较

正确地全面地认识疾病的方法。

至于必要性,蔡氏认为中医以朴素的辩证法作指导,以脏腑辨证为核心,对各种疾病进行

分析归纳,着眼全局,注意病情质变,强调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有很大优越性。但也存在着一定

缺点。如偏重于疾病所表现的全身变化,对局部的病理过程,实质性损害,不能深入了解,对有

些疾病的本质,不完全通过证表现出来时,就无法进行辨证,或仅表现一些假象,本质的病理变

化被掩盖时,就容易造成误诊。再如脏腑辨证规律、证候和立法、处方均有固定的配合,当脏腑

证候已消失,而病因继续存在时,也无法进行辨证。如果能和西医辨病相结合,吸收辨病的长

处,针对病原加以用药,这样就可以补充辨证的不足。这就是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必要性。

另一方面,西医注重病原和病因,对机体生理病理研究详细,对疾病的发生发展观察细致,

检查手段多,诊断较准确,治疗针对性强,这是很大优越性。但也存在一些缺点,如有时忽视整

体治疗,容易陷入机械的局部观点,或对目前一些疾病的发展机制还未阐明,或检查不出明显

器质性病变的疾病,就无法治疗。再如受局部定位等观点的影响,对机体的反应性不予重视。

如果能和辨证相结合,吸收辨证的长处,就可以取长补短更加完善,这也是辨证与辨病相结合

的必要性。

总之,中医的辨证和西医的辨病,在现阶段都存在其优缺点。从临床实践出发,认识同是

一种疾病,可以出现不同的证,而不同的疾病,却可以有相同的证。因此,既要重视辨证,也要

重视辨病,才能提高疗效。


  

(二)以唯物辩证法指导实践

唯物辩证法的最根本的法则是矛盾的对立统一法则,自然科学的一切研究对象,都必须运

用这个法则,在医学上我们运用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方法,也必须以对立统一法则来指导临床

实践,正确认识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局部和整体,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以及发展的阶段性

等问题,才能使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方法,显出它的优越性。

1.普遍性与特殊性

现实中的每一个具体事物,都包含着矛盾的普遍性和矛盾的特殊性。矛盾的普遍性是指

各种矛盾的共同点,即矛盾共性。矛盾的特殊性则是不同事物矛盾的各自特点,亦即是矛盾的

个性,脱离矛盾的共性,或不包含共性的个性,都是不存在的。

在医学上,每一种疾病的发生与发展,由于发病的机理不同,因而有其普遍的规律。但在

每个病人,由于其具体情况不同,如年龄、性别体质等因素的差异,也就有其特殊性一面。辨病

可以掌握一种疾病的普遍性规律,即寻找疾病的共性,而辨证则可分析每个病例的机体内部病

理各种表现,即注意疾病的个性。两者结合起来,既了解疾病的普遍规律,又能掌握疾病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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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表现,从而获得全面的认识,对提高疗效,促进医学理论的发展,有很大的益处。

例如,高血压病是一种常见的慢性疾病,以持续性动脉血压增高为主要表现。从辨病的观

点出发,认识血压增高是这个病的普遍规律,而使用降压药物,则是治疗主要方法。但从辨证

的观点出发,认识本病有肝火亢盛,阴虚阳亢,阴阳两虚,痰湿壅盛等不同的临床表现。因而提

出平肝泻火,育阴潜阳,阴阳双补和祛湿化痰等不同治疗方法。蔡氏曾在1973年4月治疗一

例吕姓男性病例,主诉为头眩晕、耳鸣、眼花反复发作5年之久。西医诊断为高血压,动脉硬化

病,而反复用降压灵、益寿宁等未愈。改服中药,通过辨证,认为头眩晕,如坐舟中,伴耳鸣、眼

花、恶心呕吐、口干、皮肤烘热,睡眠不佳,舌红苔薄黄,脉沉细带弦,属肝肾不足,阴虚阳亢之

证,治宜壮水之主,以制阳光。处方杞菊地黄汤加女贞、旱莲、双钩、白芍、生石决、杜仲等,共服

30剂,血压下降,诸症悉平。本方既从辨证而用杞菊地黄汤合二至丸,且结合辨病,而用大量

双钩藤、生石决、杜仲以降压重镇。既可解决其矛盾的共性,又解决其矛盾个性,因而疗效甚

佳。

2.局部与整体

局部与整体是对立的统一,是相互关联的。任何疾病都存在局部和整体的关系。整体的

功能状态和局部的病理改变是互相联系,互相影响,互相制约的。整体的功能状态是抗病能力

的基础,在多数的情况下,它对疾病的转归起着主导作用。但在某种情况下,局部的病理改变,

也能引起全身性的严重变化,形成影响集体功能的决定因素,局部病变改善,整体功能才能恢

复。

中医的辨证理论,重视整体观念,认为脏腑是相关的,一脏一腑及其体表的病变,也即是局

部可以影响整体。如口腔溃疡是一个局部的病变,从西医辨病的角度看认为是维生素B

缺乏

症,而用核黄素治疗,但有时效果不佳,而按中医辨证治疗则收效甚大。如蔡氏曾治疗一位姓

林病人,口腔溃疡四十余天,舌面及粘膜和口唇有多处溃疡及糜烂,经服维生素B

等及其他西

药无效。他根据整体辨证,认为患者除了口舌生疮外,尚有面赤唇红,口舌疼痛,饮食及语言艰

难,盗汗失眠,大便秘结,小便短少,舌质红,脉细数,辨为火毒炽盛,阴津灼伤,宜滋阴降火,清

热解毒,用药如银花、连翘、生地、麦冬、元参、沙参、百合、板蓝根、黄柏等治疗,并外用黄柏片洗

净含口中,共服十五剂而痊愈。又如治疗一例颜姓教师,胆囊炎手术后,创口一直流脓不止,低

热不退,西药抗菌消炎治疗无效,后请蔡氏会诊,认为患者面色苍白、食欲不振、疲乏、舌淡、脉

细,辨证为病后气血虚弱,拟益气养血,托毒排脓之法,用黄芪内托散及补中益气汤,而获得痊

愈。这两例都是局部疾病,但根据中医辨证,以调整机体内部平衡而取得效果的。

西医辨病理论,注意病原探讨,着重局部的发病机转,所以在一定情况下,局部病变成为影

响整体的决定因素时,则针对局部的处理,是不容忽视的,医院治疗一个阑尾炎病人,

经手术后一般情况好转,但发热不退,用抗菌药疗效不明显,配合中医辨证,采用清热解毒剂,

热仍不退。后来将左下腹部盆腔残余脓肿作穿刺,排出脓液后,发热即退。这是局部病变影响

整体,针对局部处理而获得疗效,值得我们借鉴。

3.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研究任何事物的过程,如果存在两个以上矛盾的复杂过程,就要用全力找出它的主要矛

盾,捉住了这个主要矛盾,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一种疾病在发生和发展过程中,都存在许

多矛盾,但其中必定有一个主要矛盾,这个主要矛盾,就是决定和影响疾病的性质或转归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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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时应该解决其主要矛盾,其他各项矛盾,也就能解决了。蔡氏在临床上,根据中医辨证,西医

辨病的长处,对于那些中医和西医都不能单独解决的疾病,有时以辨证为主,辨病为辅的治疗

方法,有时以辨病为主,辨证为辅的治疗方法来解决其主要矛盾,使治疗更加切合病情的需要,

从而提高其治疗效果。

例如急性传染性黄疸型肝炎,初发作时,黄疸加深,谷丙转氨酶增高,肝功不正常是主要矛

盾。按中医辨证属于阳黄,是脾胃湿热所致,用中药清利湿热之剂,如茵陈蒿汤加味来解决其

主要矛盾。蔡氏在临床上常用虎茵合剂(绵茵陈、虎杖、山栀、连翘、柴胡、白芍、茯苓、板蓝根、

蒲公英、甘草等)加味,收效甚大,不但使症状消失,而且在一个月后复查肝功能,谷丙转氨酶下

降正常,然后再配合其他药物来解决次要矛盾。

再如肾盂肾炎是细菌侵袭肾盂和肾实质引起的泌尿系统感染性疾病。在急性期,细菌繁

殖是主要矛盾;因而控制感染就是治疗的主要措施。用西医辨病,根据培养菌类应用不同抗菌

素进行病因治疗解决其主要矛盾,同时按中医淋证的辨证,以膀胱湿热,肝胆郁热等分型,而采

用八正散、龙胆泻肝汤等作协同治疗,对争取早期治疗,防止反复发作,起着促进作用。

再如对肿瘤的治疗,对适宜于“攻”的病人,经西医辨病用化疗或放疗,抑制瘤细胞的生长,

以解决肿瘤的主要矛盾,而对化疗过程中产生的副作用,如白血球下降,消化道反应等,配合中

医辨证治疗,扶正调理:对白血球下降,蔡氏喜用当归、鸡血藤、黄芪、黄精、党参等;消化道反应

用六君子汤,更有助于病原治疗的进行,起到协调作用。

总之,在一个疾病发生和发展过程中,区别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根据辨证与辨病相结合

方法进行治疗,着重解决其主要矛盾,效果就能显著提高。

4.阶段性

事物发展的长过程中的各个发展的时期,情形往往又相互区别形成不同阶段。在疾病发

展过程中,由于正邪斗争的消长转化,使机体内各种矛盾起了变化,因而形成不同阶段性。每

种疾病不同阶段都表现不同的临床证候,应当采取不同治疗措施。根据辨证与辨病的长处,在

这个阶段性以辨证治疗为主,在那个阶段以辨病治疗为主,这样就能适当处理疾病。

例如对脊髓灰白质炎患儿,在前驱期或瘫痪前期采用辨病治疗,来控制感染和并发症,并

作对症处理。当病程进入瘫痪期,表现为肌肉瘫痪时,则用辨证配合针刺治疗,促进瘫痪肌群

的恢复。蔡氏在传染病科会诊时,曾治疗杨姓患儿,8岁,住院已半个月,当时患儿发热,肌肉

痿弱无力,经抗菌及对症处理后,发热已退,但肌肉瘫痪出现。此时采取辨证治疗,认为是属中

医痿证,属于湿热下注型,及时应用加味二妙散、虎潜丸等治疗,并配合针灸,后即逐渐恢复而

出院。

再如有些局部细菌感染的发热,初期(邪实)阶段,用西医辨病,采用抗菌素治疗,炎症消

退,发热下降而痊愈。但有些病例,虽局部炎症好转,但发热持续不退,虽更换各种抗菌药,治

疗仍无效时,改用中医辨证,大多数属于正气君弱,是正虚阶段,以扶正祛邪的中药治疗,能很

快使发热退净。蔡氏曾医院住院而转来会诊的患儿,6岁,高热(40℃)入

院,经各项检查诊断为右下叶肺炎,用多种抗菌素治疗,发热转为上午热退,下午晚间又升为

40℃,但神志清楚。告请蔡氏会诊,诊断为少阳发热,而投用小柴胡汤加青蒿、秦艽治疗,三天

后,热即退而痊愈。

实践证明,疾病发展过程中,都能形成不同阶段,运用辨证和辨病的长处,分阶段结合治

 

第三卷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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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都能达到较好的效果。

上述几个辨证的观点,就是中西医结合的理论基础。以唯物辩证法来指导临床实践,正确

对待不同历史条件发展起来的两种医学理论体系,吸收两者之长,进行有机结合,是提高疗效

的关键。


  

(三)几种结合的方式

蔡氏在数十年的临床实践中,通过辨证和辨病相结合比较全面的认识疾病,因而提出如下

四种结合的方式。

1.以中医理论的特点进行结合

中医理论的特点是整体观念强,概括性较高,从运动的观点出发,认识机体和疾病的关系,

既注意疾病的普遍性(共性),又注意疾病的特殊性(个性),前者就是“异病同治”,后者就是“同

病异治”。

根据中医理论,六腑“泻而不藏”,是“以通为用”的生理特点,对由任何原因所引起的六腑

不通,临床上病理反映,即出现不通则痛的疼痛症状,依照这个理论,一切急腹症的共性“不通

则痛”,在治疗上就要“以通为用”,作为治疗总则,达到“通则不痛”的目的。属于梗阻类的急腹

症,如肠梗阻、胆道梗阻、阑尾炎等所出现的疼痛,就采用“通里攻下”法再结合辨证施治的规律

进行治疗,结果使一部分病人免于手术获得痊愈,从而达到异病同治的目的。蔡氏在治疗一个

急腹症病人,就是采用此方法。

洪某某,女性,46岁,本院工人,1977年10月11日入院。

患者自诉于昨晚十二时半开始,下腹部剧烈疼痛。今晨8时到本院内科检查,发现麦氏点

压痛明显,腹软,但无呕吐。询问病史,大便经常秘结,数天一次,已一周来未大便。月经正常。

血象:白血球8300/mm

,中性79%,淋巴21%。拟诊为急性阑尾炎。请外科会诊,认为急性单

纯性阑尾炎,动员患者住院手术治疗。但患者不同意,乃住中医科治疗。

10月11日初诊:患者右下腹剧烈疼痛,阑尾穴压痛明显。大便一周未通。饮食正常,小

便短赤,舌红、苔薄黄,脉弦细数。证属脾胃失调、气血瘀滞、肠内郁热,尚未成脓。宜通腑散瘀

清热,用大黄牡丹汤加减。

处方:

生大黄10克、元明粉10克、粉丹皮10克、败酱草30克、生苡仁10克、金银花10克、川楝

肉10克、桃仁泥10克、延胡索10克、生甘草3克,服1剂。

10月12日二诊:服药后,大便已通,日泻3~4次。腹部疼痛已减,舌红、苔黄,脉弦细数。

腑气已通,瘀血亦减。再拟原法加减,上方去大黄、元明粉,再服1剂。

10月13日三诊:右下腹痛已消失,但尚有压痛,大便已通,疲乏无力,食欲较差,苔薄黄,

脉沉细,瘀滞已除,正气亦虚,再拟清热祛瘀,健脾益气。

处方:

金银花10克、连翘壳10克、败酱草15克、川楝肉10克、苏党参15克、炒白术10克、云茯

苓10克、制陈皮10克、生甘草3克,服1剂。

10月14日四诊:诸症基本消失,无任何不适。苔薄、脉沉细。再拟健运脾胃,以善其后。

处方:

 

第三卷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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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党参15克、炒白术10克、云茯苓10克、制陈皮10克、法半夏10克、生甘草3克。

服1剂痊愈出院。

又如蔡氏根据中医脏腑辨证为“肝肾阴虚”的病理,采用“滋补肝肾”的杞菊地黄丸或一贯

煎,治疗高血压、慢性肝炎、早期肝硬化、再生障碍性贫血、血小板减少症等不同疾病,属于“肝

肾阴虚”类型者,均同此法治疗,获得不同程度的疗效。

这些病例,都是中医理论为指导,根据辨证论治的规律,对西医所称的病,进行“异病同

治”,从而找到了中西医结合的方式。

2.以西医理论的特点进行结合

西医理论的基本特点是注意形态学的观察对疾病的局部变化,有比较深刻的认识,所以治

疗措施就针对性强,这是西医的长处。

例如对肺脓疡的处理,西医的处理原则是“有脓必排”。医院中医科,运用“有脓必

排”这个理论,采用中药桔梗这一强有力的含皂素的祛痰药,结合中医的辨证,分阶段在X线

配合下,对肺脓疡进行治疗。

第一阶段,病人多由于炎症与脓液引流不畅而发热,X射线上见脓腔有水平面。以大量桔

梗12~15克配合鱼腥草、鸭跖草、半枝莲、野荞麦根等清热解毒药的应用,则见病人咯出大量

脓痰;第二阶段,病人咯出大量脓痰后,热退,X射线片上脓腔全显而无液平面,则以桃仁、冬瓜

仁、苡仁祛瘀化痰,以破散脓腔,并继续应用上述清热解毒药以消炎;第三阶段,X射线复查,炎

症又退,但脓腔未闭,可在消炎祛瘀基础上加用黄精、白芨补肺扶正,以达脓腔闭合。按上法治

疗,平均一个月左右,脓腔完全消失。这证明正确地运用西医理论进行中西医结合是可取的。

在上述资料的启示下,蔡氏在1975年5月间,治疗一例苏姓患者,女性,在X射线片上提

示右肺下部有一直径5cm圆形透明区,壁厚光滑,中央一液平面,诊断为肺脓疡,其临床症状符

合此病诊断。第一阶段吐出大量脓血,发热胸痛,属于热壅血瘀,即用大量桔梗15克加银花、

连翘、鱼腥草、白花蛇舌草、三桠苣之类清热解毒以消炎;第二阶段X射线提示右下叶基底段

有一空洞,脓腔显出,发热退,脓血减少则以桃仁、生苡仁、冬瓜仁配合败酱草和上述清热解毒

药以祛瘀化痰;第三阶段X射线复查,脓腔缩小,尚未愈合,面色萎黄,食纳减少,属正虚邪实,

改用祛瘀化痰,补肺扶正之法,用白芨、白术、党参、黄精、苡仁、瓜仁之类。最后症状消失,X射

线复查肺部正常,达到痊愈,共治40天左右。说明以西医辨病理论,结合中医辨证的治疗方法

是良好的。

3.以中西医理论各自的特点进行结合

对某些疾病,单用中医辨证或西医辨病进行治疗,效果往往不佳。如果根据病人的不同年

龄体质,发病原因和机体对疾病反映的临床表现,充分发挥中医辨证和西医辨病的理论长处,

互相取长补短,则可提高疗效。

例如慢性肾炎肾变期,从西医辨病,认为这是一种变态反应性疾病,由于肾小球毛细血管

的基底膜因变态反应性损害,引起的通透性增高,致使大量蛋白从尿中排出,产生蛋白尿,而血

浆白蛋白的降低,即引起严重浮肿。这时往往先用激素治疗,收效甚大,疗程虽短,但副作用

大,复发率高,疗效不巩固。如果此时加上中医辨证,运用健脾补肾为主的方法进行治疗,则可

以克服上述的副作用,反复率少,疗效比较巩固,但疗程长,收效较慢。两者各有长短,当病人

高度浮肿,排出大量蛋白尿时,先用西药激素控制为主,中医辨证为辅;当病情稳定之后,则以

 

第三卷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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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辨证论治为主,而激素逐渐撤消。根据本病不同发展阶段上的不同特点,把中西两种方法

结合治疗,能收到较好效果。蔡氏在临床上治愈多例慢性肾炎,对此他深有体会。

又如急性肿瘤,西医辨病着眼于肿瘤原发部位,针对肿瘤的性质进行放射治疗或化学治

疗,这对消除瘤体有一定好处。但对肿瘤附近的正常组织却受到破坏,影响全身机能。特别是

晚期肿瘤病例,全身功能衰退,若应用化疗或放疗,则体质更差而趋向恶化,形成“正不胜邪”阶

段。此时若用中医辨证,从整体着眼,采用扶正健脾,疏肝理气,清热解毒,软坚祛瘀等扶正祛

邪方法,来增强机体的抗病能力相结合的原则,使治疗肿瘤的疗效提高,生存时间也能获得延

长。

4.以中西方药的特点进行结合

中医用药处方的传统是按照理法方药来制订的,是适应中医辨证施治的规律而发挥效用

的。但事物总是在不断发展,在临床工作中,体会到目前一些疾病,如果按辨证治疗,有时不能

取得明显的疗效。因此,采用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方法,在一张处方中,包括这两方面的功效,

是能提高疗效的。

例如肾盂肾炎急性发作,过去如果按照中医辨证,认为是下焦湿热而用八正散等为主进行

辨证治疗,症状消失很慢。效果并不显著,蔡氏在临床上常结合西医辨病而加上几种抗菌的中

药,效果就很明显,不必再用西药抗菌素治疗,其处方如下:清热:黄柏、知母、木通、柴胡;利湿:

车前、滑石、淡竹叶;抗菌:银花、连翘、蒲公英、紫花地丁。这样组成的一张处方,既体现辨证,

又体现辨病,在实践中,取得明显效果。

又如肝炎活动期病人,血清谷丙转氨酶经常增高,如果按照中医辨证属湿热蕴蒸,肝气郁

滞,肝胃不调,湿邪困脾,肝阴亏损等类型,而采用茵陈蒿汤、柴胡疏肝散、胃苓汤、一贯煎等,虽

然症状有所改善,但谷丙转氨酶都不能下降或下降很慢,蔡氏根据文献报导结合自己的经验,

在急性期于中医辨证处方中加入虎杖或垂盆草,于慢性期加入五味子,即可在短期内把谷丙转

氨酶降低,这也证明辨证与辨病用药结合,有助于发挥处方的作用,确能提高疗效。

二、益气法的临床运用

益气法亦称补气法,是针对气虚证而设立的一种治法。蔡氏在临床实践中运用益气法治

疗多种疾病,均获得满意效果,常用配伍方法如下:

1.益气解表法:由益气药与解表药组成。治疗素体气虚,外感风寒。出现恶寒,发热,易

倦,舌淡苔白,脉浮大无力或沉而无力等证。常用黄芪、人参与羌活、防风、麻黄等同用。临床

上用于虚人、老年人、病后体虚的外感病。1972年曾治一老人,其症状为头痛、畏冷、倦怠身楚

咳白痰。动则咳剧,声微纳减,舌淡苔薄白,脉浮大无力。服用荆芥、防风等药后,虽汗出后头

痛减,但旋而复来。转蔡氏诊治,断为气虚外感。服用黄芪、党参、防风、杏仁、前胡、白芷、甘草

后,近月之疾,始得安复。

2.益气固表法:是治疗表虚,卫阳不固之证。病人心悸、气促、自汗盗汗,动则加剧,身倦乏

力,舌淡脉弱。常用党参、黄芪配合浮小麦、白术、牡蛎、芍药等。如患者黄某某,女,60岁。因

风心、心衰、心纤住院。经中医药治疗后,心衰、心纤明显控制,惟盗汗仍甚,伴身倦纳减,口淡,

舌淡红苔白,脉细弱。辨证为气虚盗汗,服黄芪、党参、陈皮、半夏、白术、茯苓、牡蛎、荞麦、五味

 

第三卷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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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白芍、当归后,盗汗即止。常言自汗为阳虚,盗汗为阴虚,但此例盗汗属肺脾气虚,卫外不

固,经用健脾益气,固表止汗药后而愈。

3.益气升提法:脾主运化,其气主升,中气不足,清阳下陷则食少倦怠,泄泻便溏,或内脏下

垂,气虚便秘等症,应用益气药配合升提药治疗,疗效颇佳。常用黄芪益气补中为主药,配合党

参、白术、甘草益气健脾,柴胡、升麻以升提脾气。蔡氏近年用此法治疗气虚便秘,气虚胸闷等

证收效甚著。如患者许某某,女,58岁,因肝硬化并发消化道出血住院。经治疗后出血已止,

但便秘五天,服润肠导便方仍未见效。症见神疲乏力,食欲不振,面色苍白,口淡腹胀,舌淡苔

薄白,脉沉细,辨证为气虚便秘。此乃清气不升,浊气不降而致腑气不通,服黄芪、党参、茯苓、

白术、升麻、柴胡、陈皮、当归、枳实、甘草。1剂,大便即通。

4.益气通阳法:是一种治疗心气虚,胸阳不振,瘀血内结所致胸痹证的方法。临床上冠心

病、心绞痛、心肌梗塞病人常用此法治疗。患者许某某,男性,52岁,因急性心梗住院。症见胸

闷胸痛、汗出,脉细弱结代。诊断为心气虚,胸阳不振。服用黄芪、边条参、瓜蒌、薤白、桂枝、降

香、川芎、炙草等,并配合西药抢救后,病情缓解出院。

5.益气温阳法:以黄芪、人参配合肉桂、附子等药以达益气温阳。治疗心气虚,心阳不足所

致气厥证。病人多见心悸气促,自汗肢厥,动则气喘,疲乏身倦,脉沉细等症。常见于心衰的病

人。如患者曾某某,因肺部感染伴心衰住院。有心悸气喘,动则加剧,不能平卧,胸闷咳嗽,痰

呈泡沫,汗多肢厥,舌淡苔薄,脉沉细,此为心肾阳虚,脾气不足,痰饮凌心射肺,故以黄芪、党

参、附子、桂枝、茯苓、白术、半夏、苏子、陈皮、甘草益气温阳,健脾逐饮。服后症状明显好转。

6.益气利水法:是由益气药与健脾利水药配合,以治疗气虚水肿、脚气、湿痹等病。常用黄

芪为主药配合防己、茯苓、白术等药,临床上用于风湿性心脏病、肺源性心脏病、慢性肾炎引起

的身重浮肿,汗出恶风,心悸气促,小便不利,舌淡苔白,脉细弱等症。例如1974年治一姓许的

女青年,住院诊为风心、心衰。出现心悸、气喘,不能平卧,神疲乏力,汗多,头面及四肢浮肿,咳

嗽痰多色白,舌淡苔白,脉沉细结代。辨证为脾肾气虚,水湿内停。服用黄芪、党参、防己、白

术、桂枝、白芍、赤小豆、薏仁等,治疗后浮肿消退,诸症解除。

7.益气祛瘀法:气为血之帅,气足统摄血运,使之循常道而行。若气虚无力推动血运,则血

行迟缓,滞涩沉积,瘀血阻络,致使半身不遂。蔡氏治疗脾胃虚弱,气虚血瘀,血不循经引起的

胃出血,经常用生芪、党参配合大黄、白芨以治气虚血瘀证。如1980年治一患者陈某某,男,42

岁,因胃脘部闷痛及黑便住院。症见头晕神疲,懒怯喜卧,面色苍白,食欲减退,舌淡苔薄白,脉

细弱。辨为脾胃虚寒,脾不统血,血不循经,出血成瘀之症,服用党参、木香、茯苓、陈皮、白术、

砂仁、炮姜、阿胶、大黄、白芨、甘草等,益气健脾,化瘀止血,痊愈出院。

8.益气养血法:气血互根,正气虚衰,则血之生化无权而致血虚之症,益气养血法就是“血

脱者,益其气”的治疗方法。首选黄芪以益气,当归以养血,二药配合能益气而生血。临床上多

用于产后出血之贫血,再生障碍性贫血,以及营养障碍性贫血等症。1982年治一男青年,面色

苍白,食欲不振,疲乏无力。血常规检查:血色素7克%。经服黄芪、党参、当归、白芍、木香、白

术、茯苓等方药后,症状均改善,血常规检查:血色素升至11克%。

9.益气摄血法:脾主统血,脾气虚弱,则统摄无权,引起出血症。益气摄血法就是针对此证

而设。常用黄芪配合党参、白术、茯苓、阿胶等健脾摄血。临床用于妇女崩漏、血小板减少性紫

癜等出血性疾病。如1973年治一女性患者,全身紫癜,疲乏食减,舌淡脉细,血小板计数在5

 

第三卷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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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次以下,诊为脾虚失统,服用黄芪、党参、白术、当归、白芍、熟地、阿胶、紫珠草、甘草等药后,

血小板计数回升,紫癜消失。

10.益气生津法:脾为后天之本,津液生化之源。脾气虚弱,则津液生化无源,出现气津两

虚之证。临床上常用益气药配合生津滋补阴药。目前糖尿病患者,屡用此法。如患者张某某,

诊断为糖尿病,症见口干多饮,血糖升高,舌淡苔薄白,脉细弱。经服黄芪、太子参、麦冬、五味

子、元参、淮山、苍术、沙参、生地后,病情基本控制。

11.益气祛风法:用益气药配合祛风药,治疗气虚血亏,血虚生风之症。常用于治疗顽固

性荨麻疹及划痕性皮炎等病。用黄芪配合当归、熟地、首乌、防风、荆芥、白蒺藤、白芍药等。如

1978年治疗一女青年,患划痕性皮炎多年,经治不愈。由于体质虚弱,病程较长,服用黄芪、首

乌、白蒺藜、防风、荆芥、当归、熟地、川芎、赤芍、甘草后,症状消失。

12.益气托脓法:正气虚弱,疮疡内陷,或者脓成不溃等症,治疗时必须益气以托脓生肌。

临床多用于疮疡、脓疡、肺痈、肠痈等病。重用黄芪,益气生肌,托脓,配合川芎、皂刺、桔梗、薏

仁等。如1982年11月治疗黄某某,男,因左侧结核性脓胸已两三个月,经手术清疮引流后,伤

口经久不愈,脓水渗出不断,后请蔡氏会诊,用大量黄芪、党参配合桔梗、桃仁、薏仁、百合、丹

参、黄芩等药,服用近两个月,伤口愈合。

结语:益气法是治疗气虚证的主要法则,适用于心肺气虚,脾胃气虚等证。

蔡氏对益气法的运用,常以党参(人参或太子参)、黄芪为主药进行配伍运用。盖黄芪补气

固表,党参补脾益肺,两者配合可用于治疗各种气虚病证。临床上黄芪必须重用,一般以30克

至60克为宜,少则效力较差。若作为补气固表,则以蜜炙黄芪为主;若以托疮生肌、利水消肿

者则以生黄芪为主。党参则掌握在10克至45克之间,以肺气虚为适应证。若汗出肢冷,气息

短促,脉微欲绝者,则以吉林参或朝鲜参为主药,单独使用或配合附子、炙黄芪以益气固表。或

用西洋参配合五味子、麦冬以益气生津。总之,必须根据临床症状灵活应用。

三、四味消毒饮治疗感染性疾病

感染性疾病,为临床常见病。在治疗上,如何运用中药有效而迅速地抗感染,特别是抗菌

素治疗效果不佳或因药敏试验阳性者,要求更迫切。蔡氏总结临床治验,选用蒲公英、紫花地

丁、银花、连翘四味常用清热解毒药物,均获显效。药理试验证明,四味药物均有抗菌、清热、消

肿、消炎的良好作用。据《中药大辞典》载:蒲公英、银花、连翘对多种细菌如伤寒杆菌、大肠杆

菌、变形杆菌、绿脓杆菌、葡萄球菌、链球菌、肺炎双球菌、脑炎球菌等均有抑制作用。蒲公英注

射液在试管内对金黄色葡萄球菌耐药菌株,溶血性链球菌有较强的杀灭作用。蒲公英、紫花地

丁对结核杆菌、钩端螺旋菌均有抑制作用。可见四味消毒饮对治疗感染性疾病疗效是可以肯

定的。蔡氏在运用这一个固定方剂时,既注意传统的辨证论治,又注意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方

法。如治疗脓毒血证,常以本方合犀角地黄汤加减治疗;治疗泌尿系感染疾病,如急性尿路感

染,或肾盂肾炎,常以本方合导赤散或八正散加味治疗;对慢性肾盂肾炎见阴虚者,以本方合

知柏地黄汤治疗;治疗肺炎则用本方合麻杏石甘汤加鱼腥草等;治疗急性咽炎,常用本方合银

翘马勃散、甘桔汤。皮肤疥疮感染、口舌生疮、前列腺炎、乳腺炎等感染性疾病,蔡氏每用本方

加味治疗,获效颇佳。兹介绍病例如下:

 

第三卷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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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例一:疮毒内陷(脓毒血症)

吴某某,男,1岁。因头部疖肿,切开排脓,并用庆大霉素、红霉素、氢化可的松等治疗,高

热不退,诊断为脓毒血症,请蔡氏会诊。当时患儿高热39.8℃,神志虽清,而烦躁不安,四肢较

冷,口唇焦红,舌尖红、苔黄,手纹紫红色透气关。系热入营血,热毒炽盛,营阴受伤,神明被扰

之象。急投清热解毒、凉血滋阴之剂。用四味消毒饮合犀角地黄汤加味。

处方:

蒲公英9克、紫花地丁9克、银花6克、连翘6克、败酱草6克、丹皮3克、赤芍3克、犀角

1.5克、黄连1.5克。

连服7剂,高热已退,疖肿已平,口干唇红亦瘥,食欲正常。惟有咳嗽,痰多,苔黄,指纹虽

红在风关,此乃邪毒外泄,肺气不宣。再投清热解毒,宣肺达邪之剂。

处方:蒲公英9克、紫花地丁9克、银花6克、连翘6克、杏仁6克、浙贝6克、前胡6克、桔

梗6克、甘草1.5克。

服5剂,诸症息平,痊愈出院。

病例二:淋证(慢性肾盂肾炎急性发作)

苏某某,女,39岁。肾盂肾炎病史多年,每年反复发作数次。前以西药治疗为主,药量越

用越大,症状未能控制,出现厌食,眩晕。近日来尿频不畅,尿道割痛,口干,腰酸,心慌,舌红苔

薄黄,脉沉细。尿检:红血球(++),蛋白(+),脓球(++)。蔡氏诊之认为:肾盂肾炎及反复

发作,久病必虚,仍是肾阴虚而湿热下注膀胱。正如《丹溪心法》所云:“诸淋所发,皆肾虚而膀

胱热也。”用清热解毒,补肾益阴,投四味消毒饮合知柏地黄汤加减治之。

处方:蒲公英15克、紫花地丁15克、银花15克、生淮山15克、生地黄15克、泽泻15克、茯

苓15克、连翘10克、黄柏10克、知母10克、丹皮10克。

共服6剂,诸症消失,尿常规正常。再以补肾益阴,佐以清热解毒,以巩固疗效。

处方:熟地15克、生淮山15克、泽泻15克、茯苓15克、女贞子15克、丹皮10克、山茱萸10

克、蒲公英15克、旱莲10克、银花10克。

再服6剂,尿细菌培养阴性。

病例三:喉症(急性咽喉炎)

杨某某,男,28岁。有慢性肾炎病史,咽喉疼痛反复发作3年,每次发作需用大量的抗菌

素,近3~4日来,喉痛又复发。喉中有痰梗阻,痰少口干喉燥。检查:咽喉红肿,咽后壁滤泡增

生,粘膜充血,舌红苔薄黄,脉沉弦。证属热毒客于咽喉,投清热解毒,宣肺利咽之剂,用四味消

毒饮加味治疗。

处方:

蒲公英15克、紫花地丁15克、银花10克、连翘10克、桔梗10克、杏仁10克、牛蒡10克、

鱼腥草10克、甘草3克。服3剂,咽喉肿痛消失。

四、蝉衣防风汤治疗过敏性疾病

过敏性疾病指人体注射或接触了平常能够耐受而且没有超过以往用量的特种抗原以后,

突然发生迅猛异常的生理性反应。蔡氏应用自拟“蝉衣防风汤”(蝉衣、防风、乌梅、五味、甘草)

 

第三卷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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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效果显著。现举数例如下:


  

(一)过敏性鼻炎

郭某某,女,26岁。

1991年3月2日初诊。患者自诉:阵发性鼻痒,喷嚏连声,流清白涕,清早起床时或冬令寒

冷时加剧,反复缠绵两年之久,屡服中西药,时止时作,而来就诊。目前:鼻痒鼻塞,畏风头痛,

流清白涕,喷嚏不断,晨起加剧,舌质淡苔薄白,脉浮缓。此乃肺气虚损,卫外失固,风邪阻窍。

宜扶卫固表,祛风脱敏。用蝉衣防风汤加味:

处方:

蝉衣6克、防风10克、黄芪15克、乌梅15克、五味子10克、辛荑花6克、白芷10克、甘草3

克、苍耳子10克。

服3剂。

3月6日二诊。药后喷嚏鼻塞大减,畏风头痛已除。再服3剂后,数年之疾,至此告愈。


  

(二)过敏性哮喘

李某某,女,21岁。

1987年12月4日初诊。以反复哮喘、遇寒频繁发作15年,近3天加剧为主诉。3天前因

食甲鱼,当夜始觉胸憋、闷胀,继而呼吸急促,喉间哮鸣,致成喘息不已,张口抬肩,不得平卧,大

汗淋漓,双肺布满哮鸣者,小便短赤,大便干结,舌红苔黄腻,脉数。此乃过敏性哮喘。因痰浊

壅肺,肺失宣降。宜投宣肺降逆,化痰脱敏之剂,选蝉衣防风汤合三拗汤加减。

处方:

蜜麻黄10克、杏仁10克、蝉衣6克、防风10克、半夏10克、苏子10克、黄芩10克、款冬10

克、桑白皮10克、枇杷叶10克、乌梅10克、五味子10克。

服3剂后,咳喘已平。后改用补气健脾,纳肾定喘之剂后,哮喘未作。


  

(三)过敏性结肠炎

林某某,男,32岁。

1990年6月7日初诊。患者大便溏泻时作时止已年多,每次发作明显与饮食、与气候有

关,经多方治疗未见明显好转。2日前因食鸡蛋后,腹泻再起而前来就诊。症见神疲倦怠,消

瘦,大便日4~5次,量少质粘,伴腹痛肠鸣,纳食减少。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细。大便常规检查

粘液少许。此乃脾胃虚弱,夹湿夹风,运化无权。属过敏性结肠炎,宜补脾健胃、祛风化湿、脱

敏止泻。投香砂六君子汤合蝉衣防风汤加减。

处方:木香6克、砂仁6克、党参15克、炒白术10克、茯苓10克、陈皮10克、半夏10克、防

风10克、乌梅15克、五味子10克、白芷10克、甘草3克。

服3剂。

6月11日二诊。肠鸣腹痛已除,大便日2次,无粘液,原方去白芷加生芪15克,再服3

剂,调理善后。

 

第三卷449

####


  

(四)过敏性紫癜

邱某某,男,14岁。

1991年10月5日初诊。3个月前发热咽痛,关节酸楚等症。经服药后热退但四肢躯干反

复出现瘀点。医院诊断为过敏性紫癜。近周来全身又出现散在性出血点,有时呈紫斑如

粟,四肢为甚,经服中西药未缓解而诊。目前全身皮肤散在性红斑,四肢为剧,疹子色赤,压之

不褪,口干咽燥,时见鼻衄,大便干结,小便色赤,舌质红苔黄,脉细数。此因热入血络,迫血妄

行,外溢肌肤。宜清热凉血,脱敏止血。拟犀角地黄汤合蝉衣防风汤加减。

处方:犀角3克、生地15克、丹皮10克、赤白芍各10克、蝉衣10克、防风10克、紫草15

克、元参15克、乌梅10克、五味子10克、紫珠草15克。

服3剂。

10月10日二诊。服后紫癜减少,口干咽燥已除,大便通顺。原方去犀角加侧柏叶,又进3

剂后皮肤紫癜消失。继服3剂,随访半年未复发。


  

(五)荨麻疹

肖某某,女,28岁。

以全身红色风团,搔痒难当2天,于1992年8月4日就诊。患者2天前因吃了红虾后,始

觉腹隐痛,继则四肢出现红色疹块,遍及胸腹,搔之肌肤灼热,遇风加剧。察之皮肤干燥,小便

短赤,舌质暗红苔黄,脉细数。此乃血燥生风兼湿。宜清热凉血,祛风利湿,脱敏止痒。拟蝉衣

防风汤加味。

处方:

防风10克、荆芥10克、蝉衣6克、生地15克、丹皮10克、赤芍10克、五味子10克、乌梅15

克、白蒺藜10克、地肤子10克、紫草15克、茯苓10克、甘草3克。

服3剂。

8月7日复诊。服后疹块已退,再进3剂巩固疗效。

五、水肿病的治疗经验

蔡氏治疗水肿病遣方用药颇有独到之见,现将蔡氏治疗水肿数案择要掇之如下:


  

(一)“肺水”(肺不调水)

患者吴某,男,14岁,泉州市人,1984年10月23日初诊。患者因外感畏冷发热,咽痛,咳

嗽,三天后出现颜面及双下肢浮肿,小便赤黄。查尿常规:蛋白+++,白血球少许,红血球+

++,粒状管型+。察其舌质红苔薄黄,脉滑数。此乃风邪犯肺,肺气失宣所致,治以疏风宣

肺,清热利水之法。处方:麻黄3克、连翘10克、银花10克、赤小豆30克、杏仁6克、白茅根15

克、蒲公英10克、车前子10克、益母草10克,水煎服,日一剂。服四剂后二诊:寒热已除,小便

较长,咳嗽已减,浮肿渐消,复查尿常规:蛋白++、红血球+,粒状管型少许,再予原方加紫珠

草10克、蝉衣3克,续进五剂后,患儿小便清长,浮肿全消,咳嗽已除。复查尿常规:蛋白±、红

 

第三卷450

 

####

血球0~3,其他(-),处以下方善其后:连翘10克、赤小豆15克、益母草10克、蝉衣3克、丹皮

6克、白茅根10克、车前子10克、苡米10克、紫珠草10克、甘草3克连服5剂后诸症悉愈,复

查尿常规正常。

肺为水之上源,主通调水道。此症系外邪犯肺,水道失调,气化不利则小便短少,泛而为肿。故

当以宣肺利水为先,方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为主,另加益母草、蝉衣以疏风,抗过敏而去蛋白质;予白

茅根配丹皮、紫珠草以清热、止血尿。蔡氏以此法出入治愈小儿急性肾小球肾炎甚众。


  

(二)“脾水”(脾虚水肿)

陈某某,男性,42岁,惠安县人,1986年12月10日就诊,患者五年前曾患“肾炎”经住院治

愈,一个多月前因患“胃肠炎”后出现颜面轻度浮肿,不以为然,后浮肿逐渐加重致波及下肢、全

身,尤以下肢肿甚。医院中西药治疗未效,来我院查尿常规:蛋白+++,白血球少

许,详究其证,除浮肿外,尚见面色 白,纳食呆滞,肢体倦怠,大便溏薄,日3~4行,小便短

少,舌质淡胖苔薄,脉沉缓。证属脾虚水泛,治宜温脾利水。处方:茯苓10克、白术10克、桂枝

6克、木瓜10克、木香6克、大腹皮15克、草蔻6克、厚朴10克、赤小豆30克、泽泻10克、党参

15克、黄芪15克,水煎服。并嘱其鲫鱼炖黑豆食疗配合。连服五剂后小便较长,浮肿稍减,大

便较成形并已减至日1~2行。但仍纳呆,腹稍胀。以上方加麦芽15克、内金10克、炒扁豆10

克,再服5剂后浮肿大减,食欲大增,大便已调,复查尿常规蛋白++,因复诊时恰逢蔡氏外出

公干,笔者就蔡氏原方出入加牛膝、益母草等治疗两个月,水肿未再复发。

此例水肿伴纳呆、体倦、便溏、面色 白,舌淡,脉缓均为一派脾虚之候。“诸湿肿满,皆属

于脾”,脾为运水之官,脾虚则水泛。经云:“治水当以实脾为首务也”。故治以实脾汤为主又加

参、芪以鼓舞脾气,配合鲫鱼炖黑豆食疗补益脾胃,脾强则水自制也。


  

(三)“肾水”(肾虚水肿)

患者蔡某某,男性,19岁,晋江祥芝人,1984年9月14日因慢性肾炎病史三年,发作五天

而住本院内科治疗。入院时症见全身浮肿,腰以下为甚,查尿蛋白++++,胆固醇452mg,血

清白蛋白1.8g,球蛋白2.3g,BP15/10kPa,西医诊断:肾病综合证I型,予激素及中药实脾饮加

减等治疗十多天,浮肿仍未消退,遂请蔡氏会诊,审察其证:肿以腰以下为甚,两颧稍潮红(服激

素所致)伴腰膝酸软,少寐遗精,小便短少,舌质淡红苔薄,脉细偏数,蔡氏认为此例水肿为病,

乃肾虚为主,肾主水,肾虚则水泛;肾藏精,肾虚则精微遗失,而且患者已配合激素治疗十余天,

两颧微红,脉有偏数之象,乃虚火之苗渐生,当以济生肾气汤主之,取其“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

而生化无穷”之意,且方中牛膝一味,活血利水,现代医学研究其有改善肾脏之微循环功效。按

蔡氏之嘱,以济生肾气汤加益母草、黄芪等化裁煎服,并配合激素治疗20余天后浮肿逐渐消

退,蛋白尿得缓解。


  

(四)“心水”(水邪凌心)

患者傅某某,男,56岁,农民,泉州市人。因心悸,气喘,全身浮肿一周,不能平卧伴四肢厥

冷、纳差、便溏、尿少,于1978年5月26日急诊入院。入院时经西医体检及各项实验室检查确

诊为:风心心衰合并肺部感染,经西药强心、利尿、抗感染等治疗未明显改善,于1978年6月7

 

第三卷451

####

日请蔡氏会诊,刻下症见心悸气喘,全身浮肿,端坐呼吸,口唇紫暗,腹胀纳差,大便稀薄,日5

~6次,尿少色清,形寒肢冷,倦怠无力,舌质淡红带紫而苔少,脉弦滑数,按之无力。证属肾阳

虚衰,水邪上泛,凌心射肺。治宜温肾助阳,益气消肿之法,方用真武汤加减:熟附子10克、干

姜6克、茯苓10克、白术10克、白芍10克、炙黄芪15克、汉防己15克、炙甘草3克,服一剂后

四肢浮肿减轻,以上方再加桂枝、巴戟、仙灵脾再服四剂后浮肿明显消退,气喘已平,可以平卧,

再以桂附理中汤加减配合治疗一个月余,症状基本缓解而出院。

虽同是水肿,但此例辨病为心源性水肿,中医病机关键为“水气凌心”。蔡氏选用真武汤中

附子大辛大热,温肾暖土以助心阳为君,佐以白术燥能制水,茯苓淡能渗水,白芍酸能疏水,干

姜辛能散水,此酷似现代医学之强心利尿作用,并加黄芪、党参、巴戟、仙灵脾等益气、助阳、温

而不燥之品,疗效益彰。笔者受此启发,对心源性水肿有阳虚之象者用此法加减治之,每每奏

效。


  

(五)“肝水”(肝瘀水肿)

患者谢某某,女,51岁,农民,泉州净桥镇人,1993年5月7日就诊。患者有乙型肝炎病史

6年多,近半年来出现腹胀、纳呆、双下肢浮肿,症状且有逐渐加重之势。体检:心肺(-),肝于

右胁下2cm,质实,脾左胁下3cm,腹部膨隆,腹水征阳性。B超示:①肝内不均质改变———肝硬

化。②脾肿大。③腹部液性暗区———中量腹水。西医诊断:肝硬化腹水(失代偿期)。就诊前

曾于当地医疗站口服保肝、利尿的西药,症状未改善。察其症:面色晦暗,皮肤枯燥,腹胀纳呆,

腹壁隐约可见青筋露,双下肢踝以下浮肿,舌质暗苔微浊,脉细涩。笔者就此证候请教蔡氏,蔡

氏认为此肝硬化之腹水及下肢水肿乃瘀血所致,当以祛瘀利水,滋养肝肾之法。嘱方用:泽兰

10克、楮实子15克、路路通15克、黑豆30克、马鞭草15克、厚朴10克、茯苓10克、赤小豆30

克,笔者以此方增损,配合“肝安”静滴等治疗两个多月,下肢肿全消,腹胀大减,纳食已增,B超

示:腹水已剩少量。

此例腹水,水肿为肝郁血瘀所致,唐容川之《血证论》曰:“血积既久,其水乃成”;《金匮》亦

有“血不利而为水”之说。蔡氏方中泽兰、路路通、马鞭草均有活血祛瘀,通络利水之功,旨在祛

邪治标;楮实子、黑豆、茯苓等有滋肾养肝健脾之效,旨在扶正固本。此方扶正祛邪,标本兼治,

配合得当,故获良效。

六、治疗内湿的经验

我们在临证过程中,遇到疑难问题时,常请蔡氏会诊,将其治疗内湿的点滴经验,结合具体

病例,介绍分析如下:

患者李某某,住院号26987,因右侧肢体乏力,头晕头痛2天而入院。入院时诊断为中风

———中经络,证属气虚血瘀,湿瘀互结,阻于脉络,郁而化热。治疗先拟清热利湿,佐以通络为

法,试投以黄连温胆汤加味,服6剂后,诸症不减,尤其是舌苔仍见黄浊而腻,遂改用钱乙泻黄

散加味以加强清泻脾胃湿热,服3剂后,舌苔虽变薄,但出现大便溏泄,颇感棘手,故延请蔡氏

会诊,刻诊症见:右侧肢体乏力,头晕头痛,恶心欲呕,口干口苦,纳呆便溏,小便尚调,舌质暗红

苔黄浊腻,脉细数。蔡氏同意其诊断及治则,并分析说:此证虽属湿瘀互结,但湿邪是标,脾气

 

第三卷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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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是本,投泻黄后出现便溏是石膏过于甘寒,脾气再损,运化失常之故。遵“急则治其标”之训,

虽必先清热利湿,但更需照顾后天之本脾,观其舌苔满布于舌面,知其湿浊之邪泛于三焦,苔黄

是湿浊郁而化热之征。故治疗时从三焦着手,即治以芳香化湿,健脾燥湿,淡渗利湿三法并用,

并佐以清热通络,使湿热分消,便拟方:佩兰10克、紫苏10克、白蔻仁6克、苡仁30克、扁豆15

克、茯苓15克、地龙15克、山栀12克、黄芩10克。投2剂后,口干口苦减,便溏除,舌苔变淡黄

变薄。药已中病,再守原方加减,共进6剂,苔黄腻尽除。继以健脾补气,活血通络治其本,并

随证加减治疗,患者症状消失,右侧肢体肌力恢复,生活能自理而出院。

由上述治验,可窥见蔡氏对内湿的产生和治疗有其独到之处。

蔡氏认为:内湿的产生,源于脾虚,而与肺肾的关系密切。脾的主要生理功能是主运化水

湿,即将水谷精微多余的水分及时地转输到肺和肾,通过肺、肾的气化功能转化为汗和尿液,通

过气化作用排出体外。脾气虚,脾失健运,水液不化,聚而成湿,是谓之为脾虚生湿,故《内经·

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高度地概括出脾虚生湿———内湿产生的机理。

内湿之邪致病,随其阻滞的部位不同而异,其临床表现也相应不同。若湿邪阻滞于经脉、络脉

之间,则见肢体乏力,麻木;湿犯上焦,清阳不升则见头晕头痛或胸闷,或咳嗽;湿阻中焦则见脘

腹胀满,纳呆;湿滞下焦则见腹胀便溏;湿邪郁久化热则见口干苦、口臭;湿性粘腻,多阻遏气

机,易致气滞血瘀,在舌诊上则表现为舌质淡红或暗红或红,苔白浊或黄浊或腻,湿浊之邪可阻

滞于上、中、下三焦的任何部位,或三焦同时患病。

在治疗上,应根据内湿停于何处,分而治之或三焦同治,灵活运用,以达到祛邪治病的目

的。

湿犯上焦,治以芳香化湿为主,临床选用苏叶、佩兰、蔻仁等药物;但芳香化湿药多为辛燥

之品,要注意辛而不燥;湿阻中焦,治以健脾燥湿为主,常选用白蔻、扁豆、苍术、白术等;湿滞下

焦时,治以淡渗利湿为主,选用茯苓、苡仁、泽泻等;若湿郁化热而出现口干口苦口臭,苔黄腻舌

质红,则酌加黄连、黄芩、黄柏、山栀等清热之品;若见小便不利,则加入滑石、车前子等利水之

品,使湿从小便而去。

总之,蔡氏治疗内湿,善于从三焦入手,随证加减治之,并注重脾气,亦正体现他注重脾胃

后天之本的学术思想,其治疗方法较为独特,堪为后学者效法。

名案评析

一、喑痱(散发性脑炎)案

杨某某,女,28岁,农民,永春人。

初诊:1974年3月8日初诊。

主诉:神昏、失语、偏瘫、二便失禁。

病历摘要:患者于1974年2月21日住院。其家属代诉:患者于一周前突然发生神志不

清,失语,大小便失禁,右侧肢体无力,活动受限,口眼向左倾斜,舌强不能外展,但无呕吐,无畏

 

第三卷453

####

冷发热抽搐,曾到医大附二院求诊,断为癔病,给予针灸病情未见改善,且更加剧,故来住院。

进院后经各方面检查:诊断为病毒性脑炎后遗症,曾用青霉素、地塞米松、加兰他敏、维生

素B

12

等治疗无效,再用中药安宫牛黄丸、清心牛黄丸、至宝丹等内服亦无效,乃请蔡氏会诊。

诊查:当时患者精神失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舌喑不语,右侧上下肢偏瘫,大小便失禁,

喉间有痰声,舌质红苔薄黄,脉沉细数。

辨证:肾阴肾阳俱虚,痰浊蒙蔽清窍,气血不能流通四肢痿废不用。

治法:滋养肾阴、补益肾阳、祛痰开窍,用地黄饮子加减。

处方:山茱萸10克、石斛10克、五味子10克、麦冬10克、石菖蒲4.5克、远志6克、肉苁蓉

10克、桂枝4.5克、熟附子3克、胆星10克、茯苓15克,共服19剂,其间用郁金、桃仁、红花、赤

芍等加减,症状得以逐渐减轻,不但神志清醒安定,喉间痰除,语言清楚,上下肢能转动并能起

坐,而且二便自理。再合用补阳还五汤以益气养阴活血通络,药后上下肢恢复正常,能独立行

走,痊愈出院。

〔评析〕散发性脑炎系脑部感染各种病毒或各种原因及药物引起脑部变态反应性疾病。中

医学无此名称。由于一部分病人属于弥漫型,呈急性或亚急性起病,先以高热头痛咳嗽全身不

适等上呼吸道感染征象开始(即卫分或气分证),继而发展为谵妄、昏迷、痉厥等脑功能障碍,以

及偏瘫失语,视力模糊等局部性体征。少数并见有粘膜或皮肤斑疹等体征(即营分和血分证)。

因此,国内文献大都认为可归属于祖国医学“温病”范畴,可按卫气营血传变规律辨证施治。但

蔡氏经过多年临床实践,认为有一部分属于局部型的病例,常突然起病,肢体瘫痪,以偏瘫(半

身不遂)或失语(舌喑)为多见,还有精神改变及智力减退,开始无外感表证。另一部分病例以

精神紊乱症状为起病,先有精神异常的改变,逐渐发展为痴呆的精神型或昏迷型。这些病例初

起也没有卫分证、气分证和营分及血分证,治疗也难得到疗效。蔡氏依据脏腑辨证,特别对偏

瘫、失语、昏迷为主证的散发性脑炎,从肾论治,收到显著效果。

本病例的病机,其本乃属心肝肾阴阳虚衰,其标乃痰浊上逆,堵塞窍道。盖肝主筋,肾主

骨,肝肾之阴精虚衰,肝肾之阳气不足,不能滋润、填补,温煦筋骨,致筋骨痿软,足废不用。又

舌为心之苗,肾络于舌本,心肾阴阳虚衰,舌窍失养,同时痰浊蒙蔽,故神志昏迷。而心、肝、肾

之中,又以肾为主。肾为水火之脏,藏真阴而寓元阳,为人体阳气之根,阴精之源。肝肾同源,

心肾相交,故肾病可累及心肝,何况其兼症尚有二便失禁、嗜睡、舌质红或绛等阳气与阴精虚衰

之证。故从肾论治协调肾阴肾阳以治本,开窍化痰以治标,则阴阳可变,痰浊得降,而喑痱可

愈。

地黄饮子是刘河间《宣明论方》中治喑痱症的方剂,主治“肾虚阳厥逆,语声不出,足废不

用”。喑是指失音不能言,痱是指足废不能用,它的功效是滋养肾阴;温补肾阳,宁心开窍。方

中熟地、山茱萸滋养肾阴,巴戟、苁蓉、肉桂、附子温壮肾阳;石斛、麦冬、五味子滋阴敛液;石菖

蒲、远志、茯苓交通心肾,化痰开窍。这个方剂对散发性脑炎中期或后期出现偏瘫、失语、昏迷

为主证甚为合拍。

当然,散发性脑炎发展过程中,症状的表现是复杂的,病机也是多变的,辨证时要掌握不同

的证候特点,施以不同的治则。在当某一过程中出现肾阴肾阳两虚时,即从肾论治,但不一定

应用于全过程,如病情复杂,用药也要根据辨证进行加减,如抽搐应加平肝熄风;昏迷深者,重

用开窍涤痰;二便失禁者加益气固涩等,方能提高其临床疗效。

 

第三卷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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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癫痫案

蔡某某,男,13岁,学生,石狮市人。

初诊:1992年2月3日。

主诉:癫痫发作已3年。3年前5月间突然昏仆,不省人事,手足抽搐,口吐白沫,约10分

钟后清醒,醒后如常人。医院诊断为癫痫,以苯妥英钠、鲁米那等西药进行治疗。服

药后发作时间缩短至5分钟,每年发作10余次。最近频繁发作,前两天晚上又发作,症状加

重。

诊查:舌苔薄黄,脉象滑细数。

辨证:风痰上扰,蒙蔽心包。

治法:清热化痰,熄风止痉。

处方:双钩15克、胆南星10克、枳实10克、盐竹茹10克、法半夏10克、陈皮10克、白芍15

克、龙齿10克、茯苓15克、天竺黄15克、甘草3克。

服3剂。

鲁米那0.03克2次/日。

二诊:1992年8月3日。

半年来,患者家属按上方继续服用;鲁米那逐渐减量,一个月后停用。专用中药上方治疗,

癫痫未再发作。7月中旬因咳嗽、痰白、量多、苔薄白,脉沉滑,原方加浙贝10克、杏仁10克,3

剂后咳嗽即愈。后再服上方半个月,病即控制,即示停药,跟踪调查,至今已两年未发作,临床

痊愈。

〔评析〕癫痫是一种短暂性发作性脑系疾病,为宿痰,根治颇为棘手。蔡氏认为癫痫发作

时,以卒然昏倒,四肢抽搐为主证,应属于内风证。其发病机理主要与积痰有密切关系,故有

“无痰不作痫”之说。但与风、火诱发亦为重要。盖郁怒伤肝,惊恐伤肾,肝郁化风,肾虚火动,

风火相煽,触动内伏痰浊,使痰随风火上升,蒙蔽心包,因而发作癫痫。蔡氏对治疗本病,积累

了丰富的经验,运用自拟“钩胆定痫汤”,结合临床随证加减治疗,以除废为主,佐以熄风清火,

以达到定痛的目的。本病例,即以此方进行治疗。若热偏盛者加黄连6克;风偏盛者加全蝎6

克、僵蚕10克、白芍15克、真珠母30克;痰浊偏盛者,加石菖蒲10克、远志6克、郁金10克;阴

重者加熟地15克、山萸10克。方中钩藤熄风止痉,胆星祛风涤痰,温胆汤清热化痰,天竺黄

祛痰清热、镇静安神,青龙齿平肝潜阳。诸药合用,共奏熄风清热,除痰镇惊之效。

对于长期服用抗癫痫药,如苯妥英纳、鲁米那等而病情未能得到控制或一停药即发作者,

蔡氏认为在辨证施治基础上,随着症状缓解,逐渐减少其用量,直至停服。这样处理癫痫发作

很快得到控制。控制后一方面继续服本方,俟病情稳定之后,视患者情况或改用六君子汤或用

六味地黄丸加味服一个月,以巩固疗效。

三、慢性泄泻案

纪某某,女,25岁。

 

第三卷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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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诊:1991年11月14日。

主诉:腹泻,粪便中含有粘液时有浓血,每日4~5次伴腹痛两年。

病史:患者两年来大便溏泄,夹有粘冻,并有脓血,稍进生冷油腻或劳倦之后诱发,发作时

腹痛腹泻,医院纤维结肠镜检查揭示:12厘米处有一如花生米大溃疡面,有脓性分泌物,

诊断为慢性非特异性溃疡性结肠炎。经中西医治疗未见显效而求诊。目前,大便溏薄,日行4

~5次,质粘夹有脓血,伴肠鸣腹痛,神疲倦怠,面色萎黄,舌淡苔白,脉象弦细。

辨证:脾胃虚寒,肠中湿热蕴积。

治法:益气、健脾、温中,佐以清利湿热。

处方:连理汤加味。

党参10克、黄连6克、黄芩10克、炮姜6克、木香6克、白头翁15克、防风10克、白芍15

克、川楝12克、延胡10克、甘草3克。服3剂。

11月18日复诊:肠鸣腹痛已减,大便日2~3次,脓血未见,原方去白头翁,再服3剂。

11月24日三诊:肠鸣腹痛已除,大便日1次,质软,少许粘液,时腹胀,舌质淡红,苔薄白,

脉细,原方去川楝、延胡加川朴6克、槟榔10克,再服5剂。

12月4日四诊:大便已成形,日一次,余症消失,改服六君子丸调理而愈。

〔评析〕慢性结肠炎,亦称慢性非特异性溃疡性结肠炎,是一种原因不明的慢性泄泻。病变

以溃疡为主,主要症状有腹泻,腹痛及粪便中有粘液和脓血,属于中医学“泄泻”范畴,临床上固

然可分为多种症型,但蔡氏认为主要病机在于脾胃虚寒,肠中湿热,气机不利,以致虚实夹杂,

寒热交错之证。此与《证因脉治》中之连理汤证相符,所以他用此汤加减,治疗慢性结肠炎疗效

殊佳。

脾胃属土,职司运化。脾胃虚寒,则运化无权,清浊升降之机受阻,故腹痛腹泻随之而起。

同时肠有湿热,湿浊下注,故大便粘液夹有脓血。湿热交织,积滞内阻,气机不畅,而致肠鸣腹

胀。从上分析,本病例属虚实夹杂,寒热交错,治疗时应苦降辛开,补泻结合,用黄连、黄芩泄热

燥湿,坚阴止痢;炮姜、木香,其性辛温,振奋阳气,宣开湿郁。黄连配木香、槟榔使壅于胃肠之

湿热得以宣泄;党参、炮姜、白术温运中焦,补益脾胃,则中运有权、升降复常,腹泻自止。大便

中夹有脓血,用白头翁配芩、连清热解毒,方中防风性温,味甘辛,取其升阳散湿之功,诸药合

用,以达苦泄辛通,健脾和胃之效。

四、风水(急性肾炎合并肾衰)案

黄某某,女,10岁,学生,泉州人。1977年10月25日住院。

主诉:脸部浮肿10多天,尿量减少。

病历摘要:患儿于10多天前,脸面出现浮肿,自觉全身疲乏无力,医院,拟诊

肾炎。当时感觉恶心厌食,稍有咳嗽,头晕,尿量很少,每天排尿4~5次,每次仅10多毫升,整

天总量不到100毫升,病情严重。

入院检查:体温36.7℃,呼吸20次/分,血压215/96kPa。神志清楚,脸部浮肿,面色苍

白,呼吸平顺,心率72次/分,心律齐,肺部无明显体征,腹部柔软,腹壁轻度浮肿,两侧下肢有

凹陷性浮肿,右侧下颔部可触及一蚕豆大淋巴结,活动性大,无明显压痛,胸部可见散在小出血

 

第三卷456

 

####

点。化验检查:血红细胞310万,血红蛋白7.5克%,白细胞总数16200,中性细胞91%,淋巴细

胞9%,血小板56000。尿常规检查:红色带血(血尿),混浊,蛋白(++++),白细胞:少许,红

细胞(++++),上皮细胞:少许,颗粒管型(++++)。血液生化检查:血钾5.4毫克当量/

升,血钠136毫克当量/升,非蛋白氮87.6毫克%,二氧化碳结合力10.7容积%。

入院诊断及处理经过:急性肾炎并发急性肾功能衰竭,立即给予肌注青霉素40万单位,每

天两次。口服双氢克尿塞12.5毫克,每天3次,维生素B

10毫克,每日3次。静脉滴注利尿合

剂。经过两天治疗,病情未见好转。患儿仍厌食、恶心,有时伴呕吐。再复查:二氧化碳结合力

为27.8容积%,非蛋白氮110毫克%,即给灭吐灵、安钠加、罂粟碱、速尿、甘露醇、碳酸氢钠、

地塞米松治疗,但尿量仍未增加。于10月29日患儿脸部浮肿加剧,伴咳嗽,神志模糊,呼吸深

长,鼻翼煽动,口唇轻度发绀,右背可闻及湿性罗音,大小便失禁,尿量仍少,大便稀溏,考虑为

肾炎、肾功能衰竭、尿毒症并发肺炎。除采用强心、抗感染等措施外,并用H型和Na型离子交

换树脂进行结肠透析,病情即明显好转,诸证均减轻。实验室检查:非蛋白氮下降为88毫

克%,二氧化碳结合力48.5容积%,血钠118毫克当量/升,血钙6.4毫克%,血钾3.2毫克当

量/升。尿常规检查:蛋白(++++),白细胞(++),红细胞(+++),颗粒管型(++)。在

病情好转期间,配合肝铁片,三磷酸腺甘,辅酶A,苯丙酸诺龙,维生素B

12

等帮助机体恢复功

能。住院治疗近60天,12月21日最后检查:蛋白少许,管型完全消失,基本治愈出院。

患儿在患病期间,密切结合中医药治疗。从11月2日起,由蔡氏进行诊治,其经过如下:

11月2日初诊:患儿发病至今已20余天,现眼睑面部浮肿加剧,下肢略肿,神情淡漠,呼吸

深长,咳嗽痰多,色黄稠粘,鼻翼煽动,喘急,胸闷不舒,口唇轻度发绀,小便量少,大便溏薄,苔

黄,脉数。证属风热之邪犯肺,肺气不宣,通调不利。治宜疏风清热,宣肺利水。

处方:蜜麻黄3克、连翘壳10克、赤小豆30克、淡黄芩6克、地骨皮10克、生苡仁15克、嫩

前胡6克、白茅根30克、车前子10克、生甘草2克。

治疗经过:11月2日至17日,服上药,咳嗽减轻,浮肿略消,鼻煽略定,小便量逐渐增加,而

饮食较差,苔薄黄,脉弦数。风热之邪较退,肺之通调不利,脾之健运失常,服上方5剂后,去地

骨皮、黄芩、前胡,加淮山10克、茯苓10克、泽泻10克、丹皮6克、益母草10克等,续服11剂,

咳嗽痊愈,小便量大增,鼻煽动亦平,浮肿亦较消,食纳量增进。

11月18日到20日,发现患儿口腔糜烂,小便短赤。尿检:蛋白(++),红血球(+++),

颗粒管型(+)。舌红苔黄,脉细数。认为是肺热下移之象,改拟清脾、泄热、利水之剂。处方:

白茅根30克、赤小豆30克、连翘壳6克、桑白皮10克、福泽泻10克、茯苓皮15克、大小蓟各6

克、粉丹皮6克、川黄柏6克、车前子6克。服3剂。

11月21日至12月15日,服上方后,面部浮肿已消,小便亦已清长。(尿检:蛋白少许,颗

粒少许,尿量每日2000ml)。惟面色苍白(血检血红蛋白5.5%),心悸乏力,舌淡红苔薄黄,脉

细数。此乃病后气血不足,余热逗留之象。治宜益气养血,清热利水。

处方:

潞党参10克、生黄芪10克、大熟地6克、鸡血藤15克、黄精10克、白茅根15克、连翘壳6

克、车前子10克、福泽泻10克、怀牛膝6克、赤小豆30克、粉丹皮6克、益母草10克。共服20

剂。

12月16日至18日,发热畏冷,咳嗽无痰,咽痛,小便红赤,舌质淡,苔黄,脉细数。此乃复

 

第三卷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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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风热,肺气不降。治宜清热、宣肺、利水。

处方:蜜麻黄5克、连翘壳10克、赤小豆30克、淡黄芩6克、白茅根30克、金银花10克、益

母草10克、车前子10克、福泽泻10克、板蓝根10克、生甘草3克。服3剂。

12月19日至21日:发热已退,咳嗽咽痛亦除,但面色苍白,心悸,舌红苔黄,脉象沉细。乃

正气已虚,余邪未清。再拟益气养血、健脾清热之剂。

处方:白茅根30克、益母草10克、潞党参10克、生黄芪10克、鸡血藤15克、粉丹皮6克、

云茯苓10克。服3剂。

21日出院后,再来门诊就诊二次,用上方加减,后诸症悉除,尿检正常。血检:血红蛋白增

至8.5克%。

〔评析〕本病例为中西医治疗的例证。中医方面,根据辨证施治法则,随着病情的发展变

化,分下列四个步骤:

首先,当患儿发展为急性肾功能衰竭并发肺炎,出现咳嗽、喘息、鼻翼煽动、小便短少、苔黄

脉数时,蔡氏认为风热犯肺,肺气不宣,通调不利,故治以疏散风热,宣肺利水,用麻黄连翘赤小

豆汤合泻白散加减。前后服药11剂,不仅配合西医治疗其急性肾衰,而且也解决其合并肺炎。

其次,当急性肾功能衰竭已基本缓解,而患儿出现小便赤短,尿中红血球多时,辨证为肺热

下移,改用清肺泄热利水法,以白茅根、大、小蓟、丹皮、黄柏等清热止血;以茯苓皮、车前子、赤

小豆等,清热利水,这对改善尿量及消除红血球,起了一定的协同作用。

其三,当急性肾炎逐渐缓解,血色素较低(血红蛋白5.5克%),而出现面色苍白、心悸乏

力、舌淡红、脉沉细时,认为病后气血不足,余热逗留,故改用益气养血以扶正,清热利水以祛

邪,使症状基本消除。

最后,在治疗中,患儿又感冒发热、咳嗽、小便红赤,此乃复感风热,肺气不宣,再拟清热宣

肺利水之剂,所谓“急则治标”。及后外感已除,仍复固本为治,以善其后。

五、腹痛(肠道梗阻合并感染)案

王某某,男20岁,晋江永和人,未婚。

病历摘要:患者于5天前因脐周持续性疼痛伴呕吐两次,呕吐物为胃内容物,住某卫生

院,当时诊断为不完全性肠梗阻,经治疗两天未见好转,反而发热,疼痛加剧。于1979年1月

12医院外科治疗。体检:体温38℃,呼吸90次/分,血压16.5/9.6kPa,发音

正常,急性病容,神志清楚,检查合作。皮肤巩膜中度黄染,浅表淋巴结未触及,心脏无扩大,未

听及病理性杂音。肺部叩诊呈清音,两肺底可闻及细小的湿性罗音。腹部较膨隆,腹肌较紧

张,叩诊呈鼓音,脐周及上腹部触痛明显。肝浊音界存,无移动性浊音,肠鸣音转弱。当时考虑

①双侧肺炎,②胆道蛔虫,③急性弥漫性腹膜炎,④不完全性肠梗阻。乃请内科会诊,认为肺炎

及胆道蛔虫可能性大,故给予强力霉素、青霉素、链霉素、氢化可的松、杜冷丁等药物治疗。但

黄疸越来越深,腹部剧痛反复发作。遂请蔡氏会诊,治疗经过如下:

1月15日初诊:发热,两目及全身皮肤黄染,腹部疼痛甚剧,腹满如鼓,口干渴不喜饮,小

便短少红赤,舌质红苔黄,脉象细数。此属湿热蕴结于脾胃,气机不利。拟清热利湿,宣利气

机,用两藤银翘汤加味。

 

第三卷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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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方:

绵茵陈15克、白毛藤15克、炒山栀10克、金银花10克、连翘壳10克、淡黄芩10克、北柴

胡10克、制川朴6克、广木香6克、川楝肉10克、云茯苓10克、江枳实10克。服1剂。

1月16日二诊:患者病情稍有好转,腹痛减轻,肛门已排气,腹胀有所减轻。但仍有咯痰

带血,精神较差,心率110次/分,小便短少,舌红苔黄,脉象细数。再拟原法加减,原方去枳实、

川楝,加蒲公英15克、泽泻10克、赤小豆30克。再服1剂。

1月17日三诊:患者自觉精神好转,腹痛减轻,肛门有排气,但感有些气喘,不再咯血痰,

黄疸仍未退。检查:黄疸指数90,凡登白试验迅速阳性,谷丙转氨酶14单位,腹胀减轻,腹肌

软,轻压痛,苔黄,脉象细数。原方再服2剂。

1月19日四诊:腹痛又减,小便尚不能自排,舌红苔黄带腻,脉象细数。内蕴之热已退,再

原法进治。原方去川朴、木香加生地10克、丹皮10克。服2剂。

1月21日五诊:病情已明显好转,体温已基本正常,腹痛减,小便能自排出,舌质红绛,脉

象细数。湿热已有化燥伤阴之势,改用养阴清热之法。

处方:

大生地10克、粉丹皮10克、炒山栀10克、淡黄芩10克、北柴胡10克、蒲公英30克、败酱

草15克、北沙参10克、大麦冬10克。服2剂。

1月23日六诊:病情已基本控制,黄疸也退,腹痛亦除,口干,舌质红绛,脉象细数。阴分

已伤,余热未清,再拟养阴清热之剂。

处方:

潞党参10克、大麦冬10克、金银花10克、淡黄芩10克、连翘壳10克、蒲公英20克、败酱

草15克、生甘草3克。服2剂,痊愈出院。

〔评析〕脾胃为后天之本,脾以湿化气,长养脏腑;胃以燥纳物,腐熟水谷。湿热蕴结,脾病

则腹满,口渴溲短;胃病则腹痛呕吐,湿得热而益深,热因湿而愈炽。由脾胃湿热熏蒸而及肝

胆,致胆汁外溢,浸入肌肤,发为黄疸。故用绵茵陈、白毛藤、银花、连翘以清湿热;川朴、木香

行气滞;柴胡、山栀、黄芩以利肝胆。湿热清,气机顺,肝胆利,则病愈矣。

医论医话

一、论 火

“火”在中医学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不仅是生理学上的现象之一,而且也是病理学上的

发病机理之一,同时又是辨证施治规律中的主要内容。因此,历代医家就把“火”作为医学上的

重要理论问题进行讨论和研究。如《内经》以“少火”、“壮火”及“君火”、“相火”等来解释生理现

象和病理机转。刘完素则以火立论,认为“六气皆从火化”,而倡用“寒凉”治火。至于朱丹溪的

“滋阴降火”,李东垣的“升阳散火”,张景岳的“引火”、“益火”,则是对火的论治提出不同立法。

赵养葵则纯以“命门之火”为辨证施治规律而著书。可见“火”在中医学上的应用范围十分广

 

第三卷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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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兹就“火”的涵义以及在生理、病理、辨证、治法的应用,作一初步探讨。


  

(一)火的涵义

《素问·五常政大论》说:“火曰升明。”又说:“升明之纪……其气高,其性速,其用燔灼。”说

明了火的特性有三:一为气高,即火气炎上;一为性速,即性动急;一为燔灼,即火用烧炙。从这

三个特性,我们可以理解火在医学上的涵义有下列三方面:

1.在生理方面:火是指人体一切生理机能活动的现象。朱丹溪的《格致余论》说:“火内阴

而外阳,主乎动者也。故凡动皆属火。”即说明火是活动现象。这种现象《内经》用“君火”和“相

火”来加以概括说明。日人大冢敬节等解释说:“君火指心脏之活动,人体的生理活动,即由于

君火的作用,而仅言君火,则指生理的活动现象。”“相火指现代医学的内分泌作用,调节各脏器

机能之生理现象。”就是具体说明“君火”和“相火”都是指生理机能活动的现象。

2.在病理方面:火有三个含义:即病机的偏阳性、症状的炎上性和病程的急速性。所谓病

机的偏阳性,即是机能偏胜,而出现壮热、烦躁、狂越、瞀恝等阳盛或阳亢的机转。如朱丹溪所

说:“气有余便是火”,就是这个意思。所谓症状的炎上性,即是症状的表现大都是上升的,如目

赤、面红、眩晕、耳鸣和颧红、舌绛等实火或虚火上炎的现象。所谓病程的急速性,即是发病及

其传变的过程急骤和迅速。如温热病初起见发热恶寒、头痛或咳嗽等卫分证,继即迅速的转为

谵语、神昏等逆传心包的证候,亦就是叶天士所说:“温邪则热(火)变最速。”

3.在辨证方面:火是指疾病发展过程中属于燔灼津液、消烁形体的阶段和类型,如温热病

中邪入营血阶段,而见舌绛、心烦、躁扰不寐,身热夜甚,口不甚渴,斑疹隐隐,甚或时有谵语等

营热炽盛,阴液受灼的现象。又如内伤病中阴虚火旺类型,证见骨蒸劳热,自汗盗汗,咳血喉

痛,甚则失音、颧红、肌肉消瘦等阴血耗损、消烁形体的现象。


  

(二)君火和相火

《素问·五常政大论》说:“君火以明,相火以位。”指出在人体起着生理作用的“火”有两种:

一为君火,一为相火。张景岳解释说:“火本阳也,而在阳之上,为阳中之阳,故曰君火。阳之在

下者,为阴中之阳,故曰相火……其在于人,则上为君主,故主于心。下为相火,故出于肾。主

于心者,为神明主之,故曰君火以明;出于肾者,为发生之根,故曰相火以位。”这说明君火和相

火是两种不同生理作用的火。这两种火在人体内呈现着不同的生理作用。

君火主于心。《素问·灵兰秘典论》说:“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李《医学入门》分析

说:“神明之心,神者,气血所化之本也,主宰万事万物,虚灵不昧是也。”所谓主宰万事万物,虚

灵不昧,就是说主持精神、思维、意识等功能现象。所谓君火,就是指人体内部的思想、记忆、理

解、判断等精神活动的表现,亦即是大脑皮质的功能活动。这种活动,有领导全身脏腑功能活

动的作用,为人体生命活动的主宰。故《灵枢·邪客篇》说:“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就是这个意

思。因为脏腑虽各有不同的功能活动,但必须在心的统一领导下,君火的主导活动作用下,各

个脏腑才能分工合作,相互协调地进行着生理机能活动。因此,君火是人体最高功能活动的体

现。

相火主于肾。相火虽有寄于肝胆、三焦、心包之论,但是主于肾,寄于命门,即命门之火。

命门之火为先天之火,属于肾脏功能之一,即肾阳或元阳。张景岳说:“命门有火候,即元阳之

 

第三卷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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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也,即生物之火也。”指明命门之火是生育繁殖后代的动力,亦是人体内各脏器组织机能活动

的原动力。

命门之火,通过三焦,贯通内外上下,分布周身,发挥对各脏器组织的动力作用。李时珍

《本草纲目》说:“三焦为相火之用,分布命门元气,主升降出入,游行于天地之间,总领五脏六

腑、营卫经络、内外、上下、左右之气号曰中清之府,上主纳,中主化,下主出”,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由于三焦的作用各不相同,因而所发挥的动力作用也就不同。张景岳说:“以三焦论火候,

则各有所司。上焦如太虚者,凡变化必著于神明,而神明必根于阳气。盖此火生气,则无气不

至,此火化神,则无神不灵。……凡人之声色动定,以及智愚贤不肖之不齐者,何莫非阳德之为

用,此上焦火候之谓也。”说明相火对“心主神明”的作用,亦即是指相火是人体精神思维意识活

动的原动力。又说:“中焦如灶釜者,凡饮食之滋本于水谷……正以肾中之阳气,其热如釜……

观灶釜之少一炬,则迟化一顷;增一炬,则速化一时;火力不到,则全然不化,即其证也。……此

中焦之火候之谓也。”这是指相火对脾胃的作用,亦即是消化机能的原动力。又说:“下焦如土

地,化生之本也”,“凡寿夭生育……无不由此元阳之足与不足,以为消长盈缩之主,此下焦火候

之谓也。”这是指相火对肾的作用,亦即是生殖机能活动的原动力。上述种种相火的作用,表明

命门之火是机体功能活动的原动力,是生命活动的根本。

由于命门之火通过三焦对十二经起着推动作用,因而使各脏器组织能发挥正常的生理功

能。陈士铎《石室秘录》说:“心得命门而神明有主,始可以应物;肝得命门而谋虑;胆得命门而

决断;胃得命门而受纳;脾得命门而转输;肺得命门而治节;大肠得命门而传导;小肠得命门而

布化;肾得命门而作强;三焦得命门而决渎;膀胱得命门而收藏,无不借命门之火以温养之也”。

即是说明命门之火对全身各脏腑功能活动的作用。由此可见命门之火(相火)在生命活动过程

中占有重要地位。

综上所述,君火和相火都是人体生理机能的正常活动的现象,相火是体内各脏腑组织活动

的原动力,而君火则是对各脏腑组织起着指挥领导作用,但两者是相互协调,相互为用的,《内

经》概括为“少火。”并说明“少火生气”,气就是机能活动,亦就是元气。张景岳说:“元气者,阳

气也,天非此火,不能生育万物,人非此火,不能生养命根”,即具体说明“少火”即元气,是维持

生命的重要物质,它的运动和气化作用,产生一切机能活动。


  

(三)五气化火和五志化火

朱丹溪说:“气有余便是火。”凡人体内正常的机能活动,都是气的作用。如果机能偏盛而

产生病理变化的时候,即是气的有余,亦即病理上的“火”。李东垣说:“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

则一负。”刘宗厚更引申说:“凡动皆火化,火一妄行,元气更伤,动之极也,遂与元气不两立。”说

明病理上的“火”,是能损耗元气,导致各种疾病的,所以称为“邪火”,亦即《内经》所称“壮火”。

“火”的发病机理,首先见于《素问·至真要大论》病机十九条中,即“诸热瞀恝,皆属于火”,

“诸躁狂越,皆属于火”,“诸禁鼓栗,如丧神守,皆属于火”,“诸逆冲上,皆属于火”,“诸病跗肿,

疼酸惊骇,皆属于火”等五条。后来刘完素在《素问玄机原病式》中,把《内经》关于火的病机,推

演为二十三种,成为阐发病机的主要内容之一。我们从《内经》十九条病机中属火的五条加以

分析,认为这些症状的发生,虽然都是由于火邪所引起的,但有的属于外感六淫之邪所转化,即

所谓“五气化火”;有的属于内伤情志郁结所转化,即所谓“五志化火”。

 

第三卷4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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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气化火,指风、暑、湿、燥、寒等诸邪在一定条件下,都能化火。如风邪化火,两阳相搏,形

成风火相煽现象;暑本热邪,热极化火,形成火热炽盛现象;湿温后期,郁遏化火,形成耗灼津液

现象;燥邪化火,熏灼肺经,形成热盛伤阴现象;伤寒后期,寒邪化火,形成少阴热化现象。这都

是五气化火的病理机转。

五志化火,是指情志内伤和饮食劳倦所引起的阳盛火亢或阴虚火旺。刘完素说:“五志之

动,各有火起。”朱丹溪说:“五脏各有火,五志激之,其火遂起。”《证治汇补》引《内经》述“恚怒则

火起于肝,忧思则火起于脾,醉饱则火起于胃,房劳则火起于肾,悲哀则火起于肺,过喜则火起

于心”。具体说明情志的改变,均能引起内脏的功能失调,形成阳亢或阴虚的病理机转。

五气和五志所化之火,引起内脏的病理变化,分析如下:

1.心:火是心的属性,亦即是心的机能的表现。由于火与心气相通,因此,五气或五志所化

生的火侵犯内脏,必然影响到心,而见心火的证候,如火扰心神,出现心烦失眠,舌尖红绛,口舌

生疮,小便短赤,甚则谵语神昏。

2.肝:肝属木,木生火。如果情志不节,或风邪化火,均能引起木火内炽,导致各种疾病。

如肝火上炎,而见目赤肿痛,口苦,头胀而痛,烦躁易怒,夜寐不安等。

3.脾胃:劳倦饮食失节,寒温不适,均能损伤脾胃,形成脾胃气虚,健运失职,不能生养营

血,以致血虚发热,即《类证治裁》所说:“其劳倦内伤,火起于脾。”更有脾为湿困,湿郁化火,形

成脾有伏火。(《医醇义》)至于胃有燥热,热盛火炽,形成胃火炽盛,而见口渴喜饮,消谷善

饥,牙龈肿痛,大便秘结等。

4.肺:肺属金,火克金。火热之气,最易刑金,亦易伤气。若五气和五志所产生的病理的

火,必克金伤肺,形成肺火。而见咳喘气逆,咽干喉燥,甚则咳唾衄血等。

5.肾:肾主命门之火,本宜潜藏。如果情志不节,劳役过度,或热邪炽盛,消耗肾液,均能导

致阴虚火旺,出现痰中带血,两颧红赤,耳鸣眩晕,或烦躁面赤,口渴便秘等症状。


  

(四)实火和虚火

“火”的辨证:从上述发病机理来归纳,可分为实火和虚火。从证候分辨,《医学入门》说:

“实火内外皆热,口渴,日夜潮热,大小便闭。虚火潮热有间,口燥不渴。”从脉诊分辨,《证治汇

补》说:“脉浮虚数为虚火,脉沉实数为实火。”《医学入门》亦说:“脉弦数无力为虚火,弦数有力

为实火。”此为辨别实火和虚火的大要,但尚需进一步分析。

实火有二:由于外感六淫致病化为火者,即五气化火之外候。如《中医学概论》所说:“风热

病中所出现两眼直视,四肢抽搐,角弓反张等症状”(风火)。“中暑烦心,面赤身热,大汗,口渴

不止”(暑火)。“湿温后期,郁遏化火,耗灼津液,则出现唇焦舌燥,神昏谵语等症状”(湿火)。

“燥气化火,熏灼肺部,则出现咳嗽吐血的症状”(燥火)。“伤寒后期,出现舌绛心烦,咽痛不眠

诸症”(寒火)。就是五气化火的证候。

由于情志、饮食、劳伤致病化为火者,即五志化火之外候,《格致余论》引《原病式》说:“诸风

掉眩,属于肝火之动也;诸气郁,属于肺火之升也;诸湿肿满,属于脾火之胜也;诸痒疮疡,属

于心火之用也;是皆火之为病出于脏腑者也。”详言之,凡属掉眩恝怂,胁痛目赤,均为肝火;凡

属喘咳烦闷,鼻塞鼽衄,均为肺火;凡属腹胀有声,口臭唇肿,均为脾火;悲笑谵妄,口舌疮疡,均

为心火。若从表里关系而影响,则目黄口苦,耳鸣胀痛为胆火。暴泻黄赤,便结不通为大肠火。

 

第三卷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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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嘈杂,面浮龈肿为胃火。多作胀痛,血淋溺浊为小肠火。

虚火有三:由于肾阴不足,虚阳上亢者,即阴虚之火的外候。《医学入门》说:“房劳火起于

肾,则骨蒸潮热,他如滑精,阳物易举,掌心热均是也。”此即张景岳所谓:“阳亢乘阴,而见精血

髓海之间者,此其金水败而铅汞干,所谓阴虚之火也。”

由于肾阴虚极,虚阳外越者,即阳虚之火。其外候有四:一为戴阳于上,而见头面咽喉之间

者,此上虽热而下则寒,所谓无根之火也,如面赤、咽喉痒、耳鸣、气粗、眩晕。二为阳浮于外,而

发于皮肤肌肉之间者,此其外虽热而内则寒,所谓格阳之火也,如骨蒸潮热,筋惕肉,汗出如

油。三为阳陷于下,而见于便溺之间者,此其下虽热而中则寒,所谓失位之火也,如小便赤短,

后重下利,脱肛尿血等是。四为阳亢乘阴,而见于精血髓液之间者,此其金水败而铅汞干,所谓

阴虚之火也,如滑精、阳物易举、腰酸、掌心热等。

由于内伤劳倦,以致火旺者,即劳倦之火。李东垣说:“凡四肢疲困肌热,筋骨间炎,如火燎

于肌肤,扪之烙手,是阳气郁于脾土之中而成火也。”其外候为自汗气短,腰酸腹急,倦怠身热。


  

(五)泻火和补火

火病治疗:李《医学入门》说:“总论虚火可补,实火可泻。”《证治汇补》亦说:“虚火补之,

实火泻之。”概括地说明泻火和补火是治疗火病的两大原则。

程钟龄《医学心悟》说:“夫实火者,六淫之邪,自外而入,势犹贼也”。“贼火可驱而不可

留”。“驱火法有四:一曰发,二曰清,三曰攻,四曰制”。“虚火者,七情色欲,劳役耗神,自内而

发,势犹子也”,“子可养而不可容”。“养子法有四:一曰达,二曰滋,三曰温,四曰引”。若具体

分析,则有下列主要方法。

实火可泻,有下列诸法:

1.发散风火法。此法有二义:一为风邪郁于肌表,内火熏于肺胃,风助火势,其性上升,而

见面红目赤,口燥咽痛,宜清润上焦,兼用辛凉轻清之品,发散风火,如《医醇义》之消风散火

汤。一为风寒外闭,火邪内郁,而见发热,口干、口臭、舌燥,即《内经》火郁发之,亦东垣“升阳

散火”之义,宜发散风火,如东垣“升阳散火汤”。

2.寒凉清火法。此法是治疗实火常用法则,即河间“寒凉而直折心火”之本者。适用于火

热炽盛之证。亦分为两类:一属外感者,如湿邪入里,气分热盛,而见烦渴引饮,身大热,汗大

出,脉洪大。宜辛凉清火,白虎汤之类。又如热邪化火,燔灼三焦,而见身热烦渴,狂躁咽干,吐

血衄血,则应以解毒泻火,如黄连解毒汤。一属内伤者,又有四法:一为心火亢盛,症见烦躁,小

便赤涩,口舌生疮,宜清心降火,用导赤散。一为肝火亢盛,症见目赤口苦、胁痛易怒、脉象弦

数,宜清肝泄火,用龙胆泻肝汤、泻青丸。一为胃火亢盛,症见心中烦热,口渴频饮,牙痛龈肿,

宜清降胃火,用清胃散,玉女煎之类。一为肺火亢盛,症见咳喘,皮肤灼热,面热,宜清肺泄火,

用泻白散。

3.泻下实火法。此法用于火气郁结,中焦燥实之症,而见目赤口渴,腹满便秘,或腹痛拒

按,大便不通,宜苦寒攻下,如凉膈散,承气汤类。

4.壮水制火法。《医学心悟》说:“热气怫郁,清之不去,攻之不可,此本来真水有亏,不能制

火,所谓‘寒之不寒,是无水也’,当滋其肾,如地黄汤之类可用也。”说明本法适用于水亏火旺之

候,是治疗本虚标实之法也。

 

第三卷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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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火可补,亦有下列诸法:

1.滋阴泻火法。此法乃朱丹溪对阴精不足而相火妄动之证所提出的治法。他认为相火为

人身动气,但情欲刺激,引起相火妄动,则戕害真阴,形成阴虚火旺的病理机转。他说:“相火易

起,五性厥阳之火相煽则动矣,火起乎妄,变化莫测,无时不有,煎熬真阴,阴虚则病,阴绝则

死。”所以他主张补阴火即自降,炒黄柏、生地黄之类,如大补阴丸、知柏地黄丸等是。

2.甘温除火法。此法乃李东垣治劳倦脾胃之气受伤,阴火乘土位之法。《内经》说:“劳者

温之”,甘温能除大热,如补中益气汤之类。

3.引火归源法。《医学心悟》说:“肾气虚寒,逼其无根之火,浮游于心上,当以辛热杂于壮

水药中导之下行,所谓导龙入海,引火归原。如八味地黄之类是也。”即是于滋阴药中加肉桂一

味,作为从治之法,是治火法中之别出也。

4.解郁达火法。《医学心悟》说:“肝经气结,五郁相因,当顺其性而升之,所谓木郁则达之,

如逍遥散之类是也。”《医醇义》说:“所欲不遂,郁极火生,心烦虑乱,身热而躁,解郁合欢汤主

之。”都是说明由于情志郁结,郁极生火,形成郁火之证,当以此法治之。

综上所述,治火方法,实火可泻,虚火可补,此是正法。但虚实夹杂火症,又当如何?《医学

心悟》说:“然有邪盛正虚之时,而用攻补兼施之法,或滋水制火之法,往往取效,是知养子(扶

正)之法可借为驱贼(祛邪)之方,断无以驱贼(祛邪)之法,而为养子(扶正)之理。盖养正则邪

自除,理之所有;伐正而能保身,理之所无也。世人妄用温补以养贼者固多,而恣行攻伐以驱子

者,更复不少,此皆不得火之真诠。”说明邪盛正虚之火证,比较复杂,临床上进行辨证施治,尤

当留意。

二、瘀血证及活血化瘀法在临床上的应用

血的生理功能失常,出现了病理现象,从中医学的病理学观点来看,主要有血虚、血瘀和血

热三个方面。这三种情况与出血有很大关系,特别是“血瘀”这一病理现象的改变,可以广泛地

见于多种疾病。由于“血瘀”在临床上具有独特的症状和体征,所以用“活血化瘀”的方药来治

疗,往往能获得良好的疗效。尤其是许多慢性疑难杂病之中,有的是属于“血瘀”型的范畴。从

目前临床研究的情况来看,“活血祛瘀法”已被广泛用于心血管疾病、慢性肝炎、肝硬化、溃疡

病、脑血管意外、肿瘤及妇科、外伤科等方面。为此,将有关这方面资料及临床经验提出介绍。


  

(一)瘀血证的含义

瘀,是污秽瘀积之义,血是血液。瘀血是指污积的血液,亦即指丧失了正常功能的血液,它

已不为生理上所需要,而且成为有害物质导致疾病的一种因子,所以属于一种病理现象。若从

它所表现出来的临床独特症状和体征来概括,则称为瘀血证。

现代医学亦有“瘀血”的概念,它亦是病理学上一个名词,主要是指血液循环障碍而言,是

指静脉回流障碍而引起的局部或全身性的病理变化。而祖国医学所指的“瘀血”的含义较广,

不局限于血液循环的概念中,他如静脉郁血,血栓形成,以及血管破裂所引起的血液凝固等,都

称为“瘀血”。因此,“活血祛瘀法”常被广泛地应用在各种疾病之中,足以补充现代医学的不

足。

 

第三卷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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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瘀血形成的原因

中医学对“瘀血”形成的原因,列举很多,举凡外感、内伤诸病都可以转成瘀血证,但主要不

外下列几点:

(1)寒邪客于经脉之中,以致血行障碍形成瘀血停留。如《内经·调经论》:“寒独留则血凝

泣,凝则脉不通也。”《诸病源候论》:“月经否涩不通,或产后余残未尽,为风冷所乘,血得冷则

结成瘀也。”《医宗金鉴》也说:“妇人产后经行之时,伤于风冷,则血室之内,必有瘀血停留。”

(2)热邪入血,致瘀液相结,形成瘀血。如《伤寒论》:“阳明证,其人喜忘者,必有蓄血。所

以然者,本有久瘀血。”《伤寒明理论》:“蓄血者……由太阳随经瘀热在里,血为热所搏结而不

行,蓄于下焦之所致。”王清任亦有“血受热则煎熬成块”的说法。

(3)气郁气聚,引起血滞血凝,成为瘀血。如《内经·灵枢》百病始生篇:“卒然外中于寒,若

内伤于忧怒,则气上逆,气上逆则六俞不通,温气不行,凝血蕴裹而不散,津液涩滞,著而不去,

而积皆成矣。”说明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滞,血之凝滞或瘀,必先由于气聚。

(4)外伤以致血管破裂,引起瘀血内留,而形成瘀血。如《内经·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篇:“有

所堕坠,恶血留内。”说明凡是跌打损伤,以致血管破裂,血液凝滞。这种离经之血,留在人体内

部,形成瘀血。

(5)各种出血后,血液瘀积,形成瘀血。如《血证论》说:“吐衄便漏,其血无不离经。凡系离

经之血,与营养周身之血,已睽绝而不合。……此血在身,不能加于好血,而反阻新血之化机。”

上述原因,说明外感寒热,内伤气郁,以及各种外伤或各种出血之后,均能导致产生瘀血,

形成积聚、症、瘕、痈、疽等瘀血现象,这就是瘀血证的来源。


  

(三)瘀血证的诊断要点

瘀血症的诊断要点,从祖国医学的辨证方面来看,主要表现如下各点:

1.症状方面:

在询问病史中,除为一般性询问外,应特别注意是否有跌伤或出血史。其症状的主要表现

有:

(1)痛。不通则痛。疼痛是瘀血证比较突出的一个症状,如有上述病史而又有局部疼痛的

表现,就应考虑是否有瘀血存在。疼痛的特点是:

①常随瘀血所在地而表现出固定部位。

②疼痛呈长期性,顽固性。

③疼痛的性质,大多是针刺样痛或钝痛。

④疼痛常随气候改变及劳累而加剧,如阴雨刮风或劳累过度而加剧。

⑤疼痛时单纯用行气止痛药效果不显著。

(2)出血。在多种疾病过程中,见有出血症时,往往有瘀血存留现象,其特点是出血时有血

块,血色紫暗或黑色。

(3)腹满感。腹满是病人自觉的主诉,而扪诊不一定有胀满现象。

(4)精神、神经症状。有的病人喜健忘,如狂、昏蒙等精神状态,或头痛、失眠、耳鸣、眩晕等

神经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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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经异常。妇女有闭经历史而见小腹结块疼痛;经来小腹疼痛引腰背;经来色紫暗成

块;产后恶露不绝,小腹隐痛等。

2.体征方面

结合望诊及切诊,观察瘀血证,有如下特征:

(1)皮肤干燥无光泽,颜面、腹背或四肢皮肤出现蟹爪状红丝血缕。

(2)两眼黯黑无神。

(3)腹部胀大有形,而腹壁有青筋暴露。

(4)胸腹内有较坚的肿块(症、积)固定不移。

(5)跌打损伤后,伤处出现肿胀青紫。

(6)舌质口唇表现:舌质发紫或紫暗,或舌边呈点状紫块或口唇紫暗。

(7)脉象表现:以细涩为多,但也有涩中带弦之象。

以上仅把瘀血证的诊断要点加以叙述,说明瘀血证的基本特征,但如果要对某一疾病进行

全面判定,还必须根据祖国医学“辨证论治”精神,进行全面考虑。


  

(四)活血祛瘀法的使用

瘀血证的治疗,在中医学中确有丰富的经验。从汉代的张仲景启其端到清代以后的王清

任、唐容川、叶天士、张锡纯等,都在不断地充实和发展,从而使瘀血证的治疗更加完善。

因为瘀血证是由于血液壅滞、积久成瘀,所以治疗法则,自应以“活血祛瘀”为主。又由于

瘀血既是一种有害物质,必须及早驱除。《内经》说:“血实宜决之。”正是指出治疗瘀血的基本

原则。

“活血祛瘀”的方药甚多,从药物方面看,如择其常用而按其性能来分,主要有下列几类:

1.破瘀:即破血祛瘀最强药物。如凌霄花、水蛭、虻虫、 虫、干漆等。

2.祛瘀:即一般活血祛瘀药物。如红花、桃仁、丹参、归须。

3.消瘀:即消积破瘀药物。如三棱、莪术。

4.散瘀:即消肿散瘀药物。如穿山甲、苏木。

5.消水祛瘀:即行血祛瘀消水药物。如泽兰、益母草。

6.止痛祛瘀:即祛瘀止痛药物。如乳香、没药、川芎。

7.接骨祛瘀:即祛瘀又能续筋接骨的药物。如自然铜。

从方剂方面看:如择其常用而按其性能来分,亦有如下几类:

1.气滞血阻:用理气活血方法治疗如旋复花汤。

2.血凝成瘀:用利血祛瘀方法治疗。如桃仁承气汤、桂枝茯苓丸。

3.干血沉积:用破瘀消积方法治疗。如抵当汤、大黄 虫丸。

4.气虚血瘀:用补气活血祛瘀方法治疗。如补阳还五汤。

5.瘀血疼痛:用止痛祛瘀方法治疗。如活络效灵丹。

上述所举的方药,仅能说明活血祛瘀方药的性能。但瘀血形成不是孤立的,在临床上还能

出现其他症状和体征,因此我们必须按照辨证施治原则,结合其它方面进行分类,使“活血祛

瘀”法则更能具体实用。根据上述情况,大致可以归纳如下几法:

1.行气祛瘀法:气和血有联系。古人认为“气为血帅”、“气行则血行,气止则血止”、“气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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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血滞”等理论,说明人体气血运行是相互影响的。血既瘀,气必滞,所以祛瘀药中必须结合

行气药。

临床主要症状:胸部、脘腹疼痛,固定不移,甚至在肋下或腹中有肿块者。用药如延胡、郁

金、香附、青皮、乳香、没药。方剂如柴胡疏肝散、旋复花汤、金铃子散。

2.清热祛瘀法:邪热入里,与血相搏,传入下焦,上扰神明,即所谓“蓄血”,亦即瘀血症兼有

某些热症者。

临床主要症状:身热不退,神情烦躁,谵语,甚则如狂,小便自利,小腹胀满,脉沉实有力。

用药如桃仁、大黄、桂枝、芒硝、黄连、黄芩、山栀等。方剂如桃仁承气汤。

3.散寒祛瘀法:寒邪内伏,与血相结合,血得寒则凝,所以活血祛瘀药中,应配合温通散寒

药。

临床主要症状:腹痛顽固,隐痛不已,日轻夜重,畏寒形倦,舌苔白腻,脉沉细弱。用药如桂

枝、干姜、蜀椒、人参、当归、川芎、桃仁、红花等。方剂如大建中汤加桃仁、红花。

4.止血祛瘀法:古人对血的运行有“瘀血不止,新血妄行”的说法,所以在一定条件下,祛瘀

本身就有止血意义。但往往与止血药同用,以达到止血目的。

临床主要症状:吐血或咳血之后,持续有紫暗成块之血而咳出,胸部或腹部痞闷或痛,舌质

紫,脉细涩。用药如花蕊石、藕节、茅根、三七、桃仁等。方剂如花蕊石散。

5.止痛祛瘀法:瘀血证大都有疼痛表现。根据“通则不痛”道理,祛瘀药本身就有止痛作

用,但如疼痛加剧,必须配合止痛药。

临床主要症状:心、胸、脘、腹、背、腰、四肢疼痛而兼有瘀血证者。用药如乳香、没药、丹参、

当归。方剂如活络效灵丹。

6.软坚祛瘀法:气滞血瘀,血凝瘀积,成块不移,亦瘀血证之较重者。

临床主要症状:腹部成肿块,坚硬不移,时或疼痛,或腹部青筋暴露,舌质青紫,脉沉涩。用

药如水蛭、虻虫、 虫、桃仁、红花、地鳖虫、枳实等。方剂如抵当汤、大黄 虫丸。

7.消肿散瘀法:一切疮疡初起,均是气滞血瘀,引起局部肿胀疼痛,因此,必须用消肿行气,

活血祛瘀法。

临床主要症状:局部赤肿痛,硬结不消。全身情况良好,脉数,苔黄。用药如山甲、川芎、

当归、赤芍、桃仁、乳香、没药。方剂如仙方活命饮之类。

8.利水消瘀法:湿热聚于膀胱,或心火移于膀胱,热伤血络,引起小便涩痛。

临床主要症状:小便滴泻不畅,或尿如细线,尿中夹有血块,或排尿疼痛,小腹胀满隐痛,舌

质青紫,脉细涩。用药如琥珀、大黄、桃仁、红花、木通、蓄、滑石、王不留行、益母草。方剂如

代抵当汤、八正散等加减。

9.通经祛瘀法:妇女月经闭塞,或产后恶露不绝,形成瘀血内停。

临床主要症状:月经停止或经少,色紫腹痛或小腹有瘀块疼痛难忍,加上有瘀血症状。用

药如桃仁、红花、当归、川芎、刘寄奴、益母草等。方剂如桃仁四物汤等。

10.扶正祛瘀法:血瘀证而兼有正气不足或气虚或血虚症状,必须在活血祛瘀方中加入益

气补血之品。

临床主要症状:血瘀证而兼有面色萎黄、气喘、消瘦、食少、肌肤干枯等症状。用药如桃仁、

红花、三棱、莪术加当归、黄芪。方剂如补阳还五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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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活血祛瘀法的作用

根据实验观察,结合临床上对各种疾病的治疗效果,说明“活血祛瘀”法有如下作用:

1.对内脏与血管的平滑肌起扩张及调整作用:活血祛瘀法治疗心绞痛、脑血管痉挛、胃肠

道的某些阻塞性疾患以及痛经等都能取得一定的效果,就是这些药物对内脏或血管的平滑肌

有扩张或调整作用,从而改善了血液循环,解除了血管或平滑肌痉挛,从而达到治疗目的。从

现代药理研究证明,当归可以调节子宫平滑肌的收缩,即可说明。

2.促进增生性或纤维化病变的软化或吸收:对一些增生性的病变,如类风湿关节炎、脊椎

炎、慢性肝脾肿大,以及某些腹部粘连性病变,采用了活血祛瘀的药物治疗后,能使病变部位缩

小或完全吸收。这就是因为这些药物对增生性或纤维化病变的软化及吸收作用。如类风湿性

关节炎用此类药物能使变形关节得改善,就是例证。

3.促进溃疡性创伤的愈合、组织的生长:活血化瘀药物能够治疗溃疡病,以及外伤性溃疡

面,主要是由于这些药物对伤口的愈合,组织的生长起着加快作用。由动物实验证明,用活血

祛瘀药后,可使受损动脉中的氮的分解代谢减低,氮的合成代谢增加,从而加速伤口的愈合。

另一方面,由于有消炎及抗菌作用,亦能使受伤的疮口,消除肿胀,免除细菌的侵害,从而加速

其愈合。

4.调整某些内分泌机能的失调:活血祛瘀法对痛经及月经不调,能起到良好的疗效,主要

是与调整卵巢内分泌失调有关。从有关动物实验资料来看,活血祛瘀方药可以改变机体内氮

代谢,使动物因伤损后而引起的氮的负平衡,很快转为正平衡状态。因机体氮代谢的改变,与

内分泌有密切关系。

总之,活血祛瘀法在临床上的广泛应用,说明了中医学独特经验和丰富知识,今后将更加

广泛地应用于临床,为人民健康作更大贡献。

三、释劳风

《素问·评热论》云:“劳风法在肺下,其为病也,使人强上冥视,唾出若涕,恶风而振寒,此为

劳风之病。曰:治之奈何?曰:以救俯仰。巨阳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者七日,咳出青

黄涕,其状如脓,大如弹丸,从口中,或鼻中出,不出则伤肺,伤肺则死也。”

本段经文评述劳风的病因、病位、症状、治法及其预后,比较全面阐明劳风的全过程,各注

家分析不一,蔡氏对此段经文的解释如下:

劳风之因:张介宾云:“劳风者,因劳伤风也。”杨上善亦云:“劳中得风为病,亦曰劳风。”考

《说文》:“劳,用力者劳。”说明因劳累用力过度,而又感受风邪,故名劳风。劳累是正虚之本,感

风是邪实之标。

劳风病位:经言法在肺下。法,常也。(《尔雅·释诂》)张琦云:“劳则伤风,肺脏受病,在胸

膈之间,故曰肺下。”指出因劳累而伤肺气,复感风邪,首先犯肺。盖肺主气属卫,故常病在肺而

于胸膈之间也。

劳风病候:一为“使人强上冥视”。张潞玉云:“强上者身半以上为风邪所中,而胸背强戾,

但可仰而不能俯。”亦即因呼吸困难,气喘上逆,强迫其端正坐位姿态之意。冥视,张氏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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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视者,邪害空窍,所以目睛半开而不能视物也。”即目眩也。一为“唾出若涕,恶风而振寒”,

即唾出浊稠之痰如鼻涕,并有恶风振寒之状。经文所言,仅此而已,按之临床,实近现代医等所

说呼吸系统的严重感染。该证必须分初期、中期和末期。初起必有恶风振寒发热全身症状,所

谓风邪伤肺,卫气拒格也。内则咳唾稠粘而黄浊之痰,若鼻中之黄涕,乃肺中津液为风热蒸灼。

中期则发热加重,唾出脓痰腥臭,乃风热内壅于肺之征。末期则发生呼吸困难,气喘上逆,不得

平卧,强迫端正坐位姿态,不能俯仰,视物不清。同时唾出青黄脓痰,更是风热挟痰壅塞于肺

窍,肺气不利,乃肺热之重症也。

劳风治法:“治之以救俯仰”。吴云:“肺下有风热,与仰有不利,故必须救其仰。”指

出劳风如出现严重症状时,首先必须解决其俯仰不利,即呼吸困难而出现强迫端坐姿态,因此

系风热内蕴于肺的重症,故当急治之。此关系其预后,张介宾云:“然救此者,必先温肺,温肺则

风散,风散则俯仰安矣。若温散不愈,郁郁成热,然后可以清解。”用温肺或清肺,必须视风邪挟

寒挟热而定。若初起风寒在表,治宜温散。郁郁化热入里,治宜清解,证之临床,必须辨证,若

救俯仰者,当以清解为宜。

劳风预后:有两种转归:一为痊愈,一为恶化。关键在于正气恢复与否。劳风是劳累过度

而复感风邪,也即是正气虚而招致外感。正气者,精气也。巨阳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

者七日。说明精虚程度的强弱,决定痊愈时间的长短。张介宾云:风邪之病肺者,必由足太阳

膀胱经(巨阳)风门、肺俞等穴内入于脏。吴云:“巨阳与少阴肾为表里,肾者精之府,精,阴体

也,不能自行,必巨阳之气引,乃能施泄,故曰巨阳引精,是为少壮人也,水足以济火,故三日可

愈;中年者,精虽未竭,比之少壮则弱矣,故五日可愈;老年之人,天癸竭矣,故云不精,不能者真

阴衰败,水不足以济火,故治之七日始愈。”此为向愈之转归。若“咳出青黄涕,其状如脓,大如

弹丸者”,乃风热内蕴,酿成痰浊,阻塞肺窍,呼吸不利,邪盛之甚者,是病情向恶化之征。如果

脓痰能从口中或鼻中排出,则尚有转机希望。若脓痰咳不出,则是正虚邪盛,预后极为不良,即

所谓“不出则伤肺,伤肺则死也”。

总之本证由于形体素虚,外感风邪,内伤于肺的病候。初起必有恶风、振寒发热、咳痰等风

热袭肺,肺失宣通的症状,继则发热加重,唾出脓痰腥臭,终则气并上逆,呼吸困难,强迫端正坐

位,不能俯仰,视物不清,同时唾出青黄脓痰,似与现代医学所称肺部感染性疾病,治宜清宣肺

热,祛痰通窍,先救其呼吸困难,不能俯仰之状,使肺窍通利,否则痰浊胶固,肺络阻塞,则预后

极为不良。

经验方

一、五味抗痨散

药物组成:白芨150克、百合150克、苡仁150克、甜杏仁150克、川贝母50克。

功效:滋阴润肺、清热化痰、抗痨抑菌、生肌止血。

制法:以上药共研成细末,装瓶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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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法:每次服10克,每日3次,白开水冲服(不可过热,以免凝固)。一服为一疗程。一般

用3~4个疗程。

适应证:空洞型肺结核(包括浸润型肺结核合并空洞和慢性纤维空洞型肺结核)咯血。

二、眩晕片

药物组成:明天麻10克、法半夏10克、广陈皮10克、白茯苓15克、炒白术10克、嫩双钩30

克、生石决30克、福泽泻30克、生甘草3克。

功效:熄风镇痉、健脾化痰。

制法:用上药10倍或20倍数量,先将生泽泻研成细粉,过筛,其余药煎浓缩,然后拌入泽

泻粉,压成片剂,糖衣包裹,每片含生药1.33克。

亦可用水3碗,先煎生石决,俟煎至2碗时,再纳诸药(除双钩外),煎至1碗时,再下双钩,

约1分钟后,取汁,渣再煎一次混合,分2次服用。

用法:片剂每次6片,日3次,水剂日1剂,分2次服。

适应证:内耳性眩晕和高血压性眩晕。

三、芎芍镇痛汤

药物组成:川芎30克、白芍15克、白芷10克、羌活10克、柴胡10克、香附10克、双钩15

克、甘草3克、珍珠母30克。

功效:祛风镇痛、平肝潜阳。

制法:上药九味,用水3碗,先煎珍珠母。俟量至2碗时,再纳入诸药(除双钩外),煎至1

碗时,再下双钩,约1分钟后取汁。药渣再用水2碗煎成1碗,两次药液混合后,分2次服下。

服法:每日1剂,分2次服。

加减法:疼痛剧烈者加全蝎4只、蜈蚣2条;偏热者加黄芩10克、菊花10克;偏湿者加苡

仁30克、扁豆30克;偏寒者加细辛3克;偏风者加僵蚕10克;夹瘀者加丹参15克、赤芍10

克。

适应证:血管性头痛及其他慢性头痛。

四、咳喘丸

药物组成:高丽参120克、蛤蚧1对、胡桃肉120克、补骨脂120克、五味子120克、紫河车

100克、白茯苓100克、制陈皮90克、法半夏120克、北杏仁90克、炒白术90克、炙黄芪120克、

炙甘草30克、紫菀90克、蜜款冬90克、紫石英120克、白苏子90克、巴戟天90克、肉苁蓉90

克。

功效:益气纳肾、健脾化痰、止咳平喘。

制法:以上药研细末,蜜泛为丸如绿豆大,装罐备用。

用法:每次10克,每日3次,饭后服,3个月为一疗程。

 

第三卷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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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应证:支气管哮喘缓解期,平常咳嗽痰多,食欲不振,疲乏无力,动则气促喘息,或肺气

肿。

(邱德文 编)

 

第三卷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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