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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诚栀子花香插秧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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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香插秧忙

唐·王建有首咏栀子花诗词《雨过山村》

雨里鸡鸣一两家,

竹溪村路板桥斜。

妇姑相唤浴蚕去,

闲看中庭栀子花。

我对栀子花,与诗作者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尤如阳春白雪与下泥巴人之比。我没有闲看的心境,却饱含着青春年代的记忆,内心深处寄存一份特殊的留念,久久不能释怀。

五十六年前,我插队丹阳河阳水湖八队。

队长田保曾经因工作作风粗暴,“四清运动”下台;重新当选以后,对生产抓得特别紧。农业靠天吃饭,这抢字被他用到极限,简直不给人一絲喘气的机会,那怕你家务再忙,也只是偶尔准你一个钟头假。大嫂们从他旁边走过时,会恨得踢他一屁股或扭一把耳朵,笑骂道:你这催命鬼想把老娘们累死了算,怎么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老婆“小丫头”天生做不死的命,和田保是全大队出了名的绝配。八队自打田保做了队长以后,就是一只猛虎下山,全大队里工作样样领先。

“三夏”时节,水稻阴雨天插秧活稞率高,早插一天秧生长期就长一天,所以越是雨天越得往田头跑,到收工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的。江南黄梅季节连续阴雨天,出早工田里的水冰凉刺骨,寒气逼人,没有几个不打哆嗦,有的老农索性披一件老棉袄。晴天骄阳似火,上晒脊背,脚下水田的水加快蒸发,一股湿热捂在胸前,上烤下蒸,人不由得汗流浃背。蓑衣进水越发沉重,塑料雨衣裹起,汗水雨水粘在背上,身体就象被捆住,逼得你快马加鞭插秧上埂,逃离苦海。

到了晚上拉秧时节,全队劳动力都聚在秧田里,那几个老娘们会叽叽喳喳数落田保老婆“小丫头”,这个怪她太勤快、太巴结老公,把家务活都包揽了,让田保出来折磨大家;那个打趣小丫头,说她这么巴结田保是怕他休了她;再有就把他夫妻拌嘴的陈芝麻烂谷子旧事拿出来当笑谈。小丫头知道大家是免得瞌睡找乐子,通常是不吱声尽人数落说笑。别看她不吱声,却耳听四方,眼观八方,突然间就来一句:你们尽管嘴打锣舌打鼓。说话归说话,眼睛看着点手下,別把秧根拉断了。再不然又对远处喊道:他嫂子,这样三两洗刷泥就洗净了?你这洗秧哄鬼呐。要是秧田里半天没有了声音,她就会请我们给汽油灯打气让灯亮起来,或唱唱歌或唱样板戏调节气氛。

鸡叫做到鬼叫,一天满打满算睡上六、七个钟头,人会一边拉着秧一边就打起瞌睡。如果没有一点精神刺激,工作效率更低。可一旦要是歌唱多了影响拉秧进度,田保嫂子会来帮忙接头;也正因如此,只要“小丫头”叫我们唱歌,我们都会卖力唱个不停。别看田头欢声笑语不停,可赶走了磕睡心情一愉快就提高了效率,往往十点半就能收工,水塘里再洗个澡睡上床怎么也得十一点。

男社员每到歇工,都会跳到水塘里洗个澡,深水中脱了裤衩搓洗一把再穿上,等回家后换衣裤。女社员有一块偏僻的专属水面,等到男社员离岸回家后,才是她们的天下。可是冷水洗汗头,黄梅天头发上总会有一股馊味。这时节,恰逢栀子花粉墨登场正当时。

栀子花不象白兰花那样的清香,香得有点霸道。而此刻栀子花霸道香味却正迎合了姑娘嫂子们掩盖头发上那股馊气的需要,无论环肥燕瘦,黑油油乌溜溜的头发上,都会别上三两朵雪白的栀子花,老远的就香气扑鼻;再衬上两片绿油油的叶子,愈显亮眼。一俊遮百丑,栀子花可是上天赐于劳动人民的尤物,可以说是那个割资本主义尾巴年代,唯一戴花抺香而遭质疑的正当机会,理直气壮的挑战极左思潮。你只要稍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哪个村边场头,都不难发现长得绿油油的栀子花树,寄托着姑娘嫂子们的偏爱,正如宋·袁说友诗句:一轮月影涨幽香,碧玉钗头白玉妆。

作者简介/p>

作者:钟诚,姓名:钟启明;年插队丹阳河阳水湖大队,73年因独生子女政策返城,一直从事商业经营和管理,后买断工龄再创业到退休。

镇江市作协会员,镇江市知青作协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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