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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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是孪生姐姐的替身,爱上了王爷,一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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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赐婚


  阴暗潮湿的水牢里,花锦无力躺在水中,双手被锁链禁锢在墙上,衣裳散乱。


  “花锦。”纪庭轩边慢条斯理地用方巾擦去身上水渍,边低声说道:“本王决定送你件礼物。”


  明黄色的卷轴落在花锦眼前。


  是圣旨。


  水波轻摇,圣旨缓缓展开,显露出上面遒劲有力的黑色字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户部尚书花显宗之女花锦,温婉良善、品性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特赐于贤王萧晔为妃,钦此!”


  花锦眨眨眼,再眨眨眼,溅洒在睫毛上的水珠终于落下,然而圣旨上的内容,没有丝毫改变。


  睿王纪庭轩,她的夫君,在刚刚跟她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之后,转脸就要将她嫁给别的男人!


  “花锦,接旨吧!”穿好衣服,纪庭轩又恢复成气宇轩昂的模样,他的面容俊朗宛若刀削斧刻,一双幽深无垠的黑眸总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自幼时第一次见到他,花锦便被他这双眼睛吸引,悄悄倾慕了他十年。


  胸腔里像有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割她的心,花锦抿唇,拼命压住涌至喉间的咳嗽声:“王爷,妾身既嫁与您,便不能再嫁旁人。”


  “本王眼睛没瞎,怎么可能娶似你这般恬不知耻的人?”纪庭轩下颚扬起,盯着她的黑眸里尽是轻蔑:“本王的结发妻子,是你的姐姐花轻梦!”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大半年前,纪庭轩纡尊降贵,亲自登门求娶素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称的花轻梦。


  可花轻梦不愿嫁,她有心上人,而那个人不是凶名在外,靠着一身赫赫军功被封为异姓王的纪庭轩。


  花轻梦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死都不肯出嫁,极为疼爱她的花显宗百般无奈,只能找上花锦,命她代替花轻梦嫁给纪庭轩。


  花锦跟花轻梦是孪生姐妹,容貌有八九分的相似,非常容易蒙混过关。那日十里红妆,被纪庭轩亲手牵着,光明正大地踏过睿王府正门的人,是花锦。


  而洞房花烛夜,烛火朦胧,他没能察觉真相,极为温柔地与她圆了房。等次日发现是李代桃僵时,已经来不及反悔。


  怕被纪庭轩怪罪,花府上下一致指认,是花锦卑鄙无耻,擅自用恶毒手段迷昏花轻梦,然后自己替嫁。


  纪庭轩当即厌恶了她,把她赶到偏院居住。


  两天前,花轻梦终于按捺不住,跟自己的心上人私奔了。


  她那心上人不是什么善茬,在中途色字上脑,意图强迫她苟且,被无意路过的贤王萧晔救下,将她送回花府。


  次日,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花轻梦扛不住他人嘲讽的眼神,故意当着萧晔的面跳了湖。


  萧晔再度救了她,或许是不忍心见到美人如残花凋谢,他亲自入宫请旨赐婚。


  可圣旨降临,被赐婚的人不是花轻梦,而是因她一句诬陷,就被纪庭轩关押在水牢里饱受折磨的花锦。


  “是本王向花大人提议,由你代轻梦出嫁,毕竟替嫁之事,你得心应手,”似看穿她心中所想,纪庭轩道:“放心,那贤王虽是个平庸无能的残废,但好歹是凤子龙孙,你嫁他是高攀了!”

第2章换回来


  他的声音刻薄如刀,令花锦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


  到底不甘心被误解,她颤栗着解释:“王爷,替嫁非我所愿,我也没有抢姐姐的婚事,是她另有钟爱,不愿……。”


  “闭嘴!”纪庭轩沉下脸,半个字都不想听她多说:“自己心术不正,图为不轨,还妄想诬陷轻梦?得知你我已圆房,轻梦便主动退让,一心盼着你无忧无虑,你就这样报答她?花锦,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若她的心真的是用石头浇筑而成该有多好,至少不会觉得这般痛苦!花锦垂下眼,不愿被他瞧见她眸底的脆弱:“王爷,您信我一次可好?我真的没有……。”


  “信你一个心如蛇蝎,恶事做尽的毒妇?本王眼没盲心更没瞎!告诉你,没杀你已是本王仁慈,若你还想活着,就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跟轻梦换回来!”


  换回来?由花轻梦来做他的妻,而她顶着卑鄙无耻的名声,在世人的耻笑声里嫁给萧晔?


  花锦不敢置信,可纪庭轩不想再在她身上耽误时间,他抬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手指用力收拢:“换回身份,还是死,你选一个。”


  花锦不敢置信,可脖颈处的痛苦,由不得她错认,他真的已下定决心要舍弃她。


  他们结束了!


  眼眶顿酸,可这门亲事本就是从天上砸下来的馅饼,是走是留,从来都由不得她做主。


  “好,我嫁。”


  幸好她爱得卑微,从未奢求过圆满,故而真正失去的时候,还能强忍住撕心裂肺,维持最后一丝体面。


  离开水牢,花锦挺直背脊,身如青松,一步步地走向睿王府的侧门。


  正下着大雨,她没有撑伞,刚刚换上的干净素衣很快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露出曼妙而勾人的曲线。


  纪庭轩站在高处,心底邪火肆掠,眉头紧紧皱起。


  管家见状,当即取过一根木棍,快步来到花锦身侧,狠狠砸向她的膝窝。“王爷说,恶贯满盈的毒妇,不配站着出府,你得跪爬着离开!”


  花锦跪倒在地,隔着层层雨幕,遥遥看向站在屋檐下的颀长身影。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纪庭轩转身,消失在屋内。


  心口剧痛,花锦倾身,猛地吐出一口嫣红的血污。


  雨水肆掠,很快将它们冲散,杳无痕迹。正如她在睿王府的这段时光,看似鲜艳,却轻易就被抹消。


  “快滚!”见她不爬,管家神情不耐,抬脚踹在她身上。


  痛到极致,花锦反而笑出声来:“好,我爬。”


  她贱命一条,自幼爹不疼娘不爱,只在纪庭轩身上得过片刻的温暖,哪怕他把温柔收回,可她依然感激。


  若是他所愿,那她爬就是!他想要的,她都给他!


  膝下是碎石铺就的道路,尖锐锋利犹如刀尖,将她的双腿伤得血肉模糊。花锦强撑着一口气,死死抓住门槛,爬出王府。


  朱红色的门,毫不留情的在身后阖上。她想尽快离开这伤心地,可力气耗尽,连手指头都痛得动弹不得。


  “啪啪啪”,身前响起清脆的击掌声。


  “好一条听话的蠢狗!”身穿桃红色的广袖留仙裙,手持丝制竹柄伞,模样精致的女子站在面前:“花锦啊花锦,瞧见你这般落魄,姐姐好生心疼啊!”

第3章连提鞋都不配


  花锦眼前一阵阵发黑,已然看不清花轻梦的脸,可她不用看,也知道花轻梦此时的表情是怎样的扭曲。


  她们同胎出生,即便彼此厌恶,却依然存在着某种心灵感应,所以她知道,花轻梦是真的想嫁给贤王。


  想来也是,在自己差点被羞辱时遇到英雄,据闻那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即便身体有疾,却也是天潢贵胄,朝三暮四如花轻梦,自然会有些动心。


  只可惜,被她用虚情假意吊着的纪庭轩横插一杠,断了她嫁入皇室的梦。


  “姐姐不必心疼,”输人不输阵,花锦勾起嘴角:“你我皆难偿所愿,同病相怜尔!”


  花轻梦知道自己遇人不淑,也闹了大笑话,可怎么也轮不到花锦这条落水狗来取笑她!


  她眸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蹲下身,轻柔的拍了拍眼前这张跟自己极为相似的脸:“你知道吗?但凡美丽珍贵的东西,都得独一无二,我厌恶你这张脸已经许久了。”


  花锦立刻明白她想做什么,她要毁掉自己的脸。


  哪怕竭力想要镇定,可颤抖的瞳仁,以及不由自主想往后缩的身子,出卖了她的恐惧。


  “怕了?”花轻梦笑容明媚,用指腹轻轻抚过她的面容。


  “花锦,你拿什么来跟我比?同病相怜?那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我嫁不成贤王,还有睿王这条退路,再不济花府也是我的归宿,你呢?你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花锦想逃,可身体不争气,始终使不上力气。


  “花锦,你记住,你命贱如蝼蚁,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所以啊,连我都嫁不成贤王,你凭什么嫁过去?”


  纤白的手指落在花锦下颚,而后猛然往上一划,尖利的指甲破开肌肤,血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花锦痛得浑身剧颤。


  痛苦滋生力量,她终于恢复些许力气,抬手用力地推了花轻梦一把。


  花轻梦没有防备,身子往后倒,却没有跌落地面,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及时伸出,稳稳扶住了她。


  “啪”地一声,花锦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贱妇,你竟还敢伤害轻梦?”纪庭轩满脸愤怒,眸光冷厉得像是要将她凌迟处死:“谁给你的狗胆!”


  对上花轻梦得意的眼神,花锦便知道一切解释都是徒劳。


  她看着纪庭轩揽住花轻梦,眼中寒冰尽消,极尽温柔:“轻梦,正门一直都为你敞开着,你怎么来了偏门?这儿配不上你的身份。”


  花轻梦眼中含泪,“噗通”跪倒在地:“王爷,一切都是轻梦的错,与妹妹无关,你不要责怪她。”


  “是我不该独自出府,是我咎由自取!呜呜,我已经脏了,再也配不上您,恳请您收回成命,往后再也不要想起我……。”


  纪庭轩满眼心疼,重新将她抱入怀中:“轻梦,休要看轻自己,你不脏,脏的是花锦,是她故意害你,更是她故意散播谣言……所有的恶果,理当由她来承受,与你没有半点关联。”


  花轻梦满脸踌躇,纪庭轩便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睿王府一直在等待着它的女主人,我也在等你,走吧,我们去正门接受祝福。”


  “可是妹妹她……。”


  “莫担心,会有人送她回去。”


  两人相携着走远,檀郎谢女,相得益彰,看起来是那般般配。


  眼泪混合着血水,彻底模糊了花锦的视线。

第4章怀孕了


  雨水接连不断地砸在身上,花锦像被世界遗弃在这个角落,周边只剩下无边的孤寂。


  如果这就是她最后的归宿,似乎也不错?


  意识渐渐消失,隐约间她好似听到“咕噜咕噜”的异响,余光中有一抹白影靠近,伸手将她抱出泥泞。


  所有噪杂声都消失不见,只余下一股清雅的淡香。


  再睁开眼,花锦发现自己没有身处花府,而是回到了自幼长大的郊外别庄。


  也对,每次被接回花府,都是为了代替花轻梦,现在花轻梦主动入了睿王府,而她跟贤王的婚期又还没确定,花显宗怎么敢让她呆在身边?


  一胎双生,自古以来就被视为不祥之兆。


  她与花轻梦皆是女儿身,有相士说阴气太重,必招致灾祸,又说晚出生半柱香时间的花锦“命格极硬,必克亲族”。


  花显宗闻言,当即要溺死她,是花母一时心软,把她扔到别庄,任她自生自灭。


  七岁那年,花轻梦因病无法参加一场极为重要的宫宴,经人提醒,花显宗记起花锦,接她回花府,代花轻梦入宫。


  那时她们的性格还未定型,站在一起毫无二致,连花显宗都分不出来。所以她顺利用花轻梦的身份在宫宴上献舞,并一舞动京都。


  也是在那场宴会上,她遇见纪庭轩,自此难忘。


  想到此处,花锦心底忽而生出一点奢望……有没有可能,纪庭轩喜欢的人不是花轻梦,而是伪装成花轻梦的她?


  好想问个清楚!


  顾不得浑身酸痛,花锦掀被起身,正待走出房间,房门由外推开,有个面容慈和的妇人端着药碗走进来。


  看见她,花锦脸色一缓。


  妇人是她的奶娘姚氏,是养育她的人,也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在她跟奶兄同时得了天花,又只有一份救命药的情况下,姚氏选择救她,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自那之后,她就暗暗发过誓,要把姚氏当做母亲孝敬。


  “小姐,你还在发烧,又刚怀上身孕,不可妄动,快快回床上躺好,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奴婢去做就行。”


  姚氏放下药碗,就来搀扶花锦。


  花锦一愣,怔怔抚向自己小腹:“阿嬷,你刚才说什么?”


  “你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姚氏重复,眼眶暗暗红了。


  小姐经历过的苦难,她都清楚,也知道在花府诸人的眼中,小姐只不过是大小姐的替身,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既然他们又要让小姐嫁给贤王,那么这个孩子势必留不下来。


  花锦何曾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她自欺欺人,不愿细思。


  何况纪庭轩虽厌恶她的人,但很喜欢她的身体,每晚总要各种折腾她,直至彻底魇足……虽然事后他总会命人送来避子汤,并监督她喝下,但等仆从离开,她就猛抠喉咙,直至把药汁悉数吐干净为止。


  她想帮他生个孩子,如今竟如愿以偿了!


  不自觉地翘起嘴角,花锦脸上浮现出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温柔之色。


  “小姐,”姚氏再不忍心看她,垂下头不住地抹眼泪:“刚刚睿王府送来一碗落子汤,让您把小公子打掉!”

第5章可愿嫁我?


  笑容僵在脸上,花锦看向桌上尚冒着热气的药碗。“王爷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嘴上问着,心里却已知道答案。


  纪庭轩不是不要孩子,而是不要她生的孩子。现在已是晚上,指不定他正跟花轻梦颠鸾倒凤,以他的能力,他们很快也会有孩子吧?


  想到纪庭轩那傲人的尺寸,以及过人的体力都将发泄在花轻梦身上,花锦就像被银针扎着,痛彻心扉。


  “阿嬷,我不喝落子汤。”


  这是她的孩子,纪庭轩不要,她便自己抚育。只不过这样做的话,她就不可能再嫁给萧晔,得想个办法让萧晔主动退婚才行!


  “这是安胎药,阿嬷看着你长大,还能猜不到你的想法?”姚氏含泪看着她:“小姐,你只管安心养胎,阿嬷还活一日,就会想办法护你一日!”


  “谢谢阿嬷。”花锦感动地抱住姚氏。


  见她的脸色愈发难看,药也快冷掉了,姚氏急忙提醒:“小姐,你身体虚,又着凉发烧,快把药喝了去床上休息。”


  花锦顺从地把药喝下。


  姚氏说这是安胎药,她不会怀疑,把苦涩的药汁悉数咽入腹中。


  扶着她在床上躺好,姚氏又转身出去忙碌,没一会儿就白着脸色进来:“小姐,外边有个自称是贤王的人前来拜访。”


  贤王?萧晔?花锦蹙眉,身上泛起些许凉意:“他来做什么?”


  姚氏摇头:“奴婢不知。不过小姐,你之前高烧昏迷,是他把你送回别庄……可他真的是贤王吗?别是什么坏人假扮,意图骗取你的钱财吧?”


  花锦一怔,脑海中浮现出昏迷前出现在身畔的那道身影,只觉不可思议。她还以为那是自己太过孤寂而出现的幻觉,原来竟是萧晔?


  “若他意图骗财,早在送我回来的时候,就该向你索取银钱。阿嬷,替我梳妆,去会会他吧!”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她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退婚,他就主动找上门来。


  花厅中,萧晔一袭白衣,安安静静地坐在木制轮椅中。他生了副极好的皮囊,眉目如画,气质清雅,像一段生于仙境的翠竹,又因他有腿疾,令人感慨白玉有瑕,不自觉便心生怜惜。


  “问贤王殿下安。”花锦上前施礼。


  “姑娘不必多礼,”见她身形不稳,似在摇晃,萧晔伸出手想扶她,又克制地收回去:“深夜来访,是我冒昧,还望姑娘莫怪。”


  “不知王爷,”不好直接告诉他自己想退婚,花锦仔细斟酌着言词:“可是有何要事?”


  萧晔神情温和,看向她的眼神却很认真:“我想把婚期定在下月初,不知姑娘可有异议?”


  花锦愣住。


  她还以为,他是就她浑身是伤地倒在睿王府门口一事来兴师问罪,可原来不是?他竟真的要娶她?而且时间就定在下月初?现在已经月中,那岂不是只剩下半个月?


  他到底是装傻,还是别有谋求?


  “姑娘,我知你已有孕在身,我向你保证,愿将他当做亲生孩子,与你共同抚育他长大,这样你可愿答应嫁给我?”

第6章满足你


  花锦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害怕他追究自己未守妇道,一时又觉身在梦中,不然怎么会遇见这样的好事?


  他明知道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却依然想娶她为妻,甚至主动允诺会善待孩子?为什么?难道之前跟花轻梦的两面之缘,让他对她生了情?


  “十年前的千秋寿宴,姑娘以一曲惊鸿舞艳惊四座,那轻盈柔美的身姿,我至今未忘。”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萧晔主动解释,却骤然对上她清亮的眼神,他呼吸一滞,白净的耳根泛起些许红晕。


  “前些天出手救你的姐姐,也是因为你,我想娶的人一直是你,并不是花大小姐。”


  花锦惊呆了。


  萧晔的意思是,他喜欢她?不是喜欢花轻梦,而是喜欢她?


  他是认真的吗?他怎么会知道跳惊鸿舞的人是她?他真的能准确地区分出她跟花轻梦吗?


  脑海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理也理不清。纵使他满脸诚恳,可花锦却越发惶恐:“花锦谢殿下厚爱。”


  “然而我身如败柳,配不上您,又心有所属,不能回应您的心意……您若愿意施舍我一分怜悯,便请您向陛下陈情,退掉这门亲事。”


  不管萧晔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敢跟他有所牵扯,嫁入皇家看似风光,可只要踏错半步,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她命如草芥,她的孩儿更是经不起任何风浪,都消受不起皇恩。


  至于退婚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便算她欠他的,日后她必定想办法偿还他。


  “阿嬷,送客!”


  见萧晔仍想挽留,花锦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刚刚离开花厅,黑暗中突然袭来一股力道,有人紧紧攥住她的手腕:“花锦,你果然寡廉鲜耻,肚子里还揣着我的种,便开始勾搭其他男人?你就这般饥渴?”


  纪庭轩快气炸了。


  枉他拒绝花轻梦的邀约,特意跑来城外寻她,竟瞧见她跟萧晔深更半夜独处一室!她果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当妇!


  “王爷,您误会了,”他身上,带着雅致的兰香,那是花轻梦惯用的熏香的味道。花锦苍白着脸色,只觉一阵恶心,又强行忍住:“我只是跟贤王殿下说了会儿话,没有任何逾矩……。”


  “是什么话,非要等到入夜后说?”纪庭轩身处高位,见惯风月场合,也深知男人的劣根性……想到她令人食髓知味的身子,他再难维持理智,猛地将她压在墙上。


  “萧晔他是个残废,那物什能不能用都不一定,你与其勾引他,倒不如来勾引本王。只要你求本王一声,本王现在就满足你!”


  他火热的身体紧紧贴在她身上,兰香味更浓,花锦胃里一阵翻腾,控制不住地一阵干呕。


  纪庭轩的脸彻底黑了。


  在对着萧晔时,她言笑晏晏,满脸风情,对着他就想吐?她怎么敢!


  怒火烧光他的理智,他扬手,用力撕碎她身上的衣裳。


  “王爷,不可以,”花锦瞪大眼睛,借着微弱的烛火瞧见纪庭轩凶恶又阴鸷的面容,她害怕地伸手抵住他的进攻:“贤王还在一墙之隔的花厅,虽未完婚,可我已是他的未婚妻,您不能再这样……啊!”

第7章见不得光的孽种


  纪庭轩像一头猛兽,毫无怜惜地把满腔怒火发泄在花锦身上,花锦痛得难以难受,却还是死死咬住嘴唇,不敢泄出半点儿声音。


  她怕,怕被萧晔发现他们的丑事。她自己赔上性命事小,只恐连累纪庭轩,让他身负污渍,自此抬不起头。


  她不能害了他。


  可纪庭轩故意与她作对,分出一只手抵在她唇畔,强行掰开她的嘴:“不要忍着,叫出来。”


  花锦紧咬牙关,含泪摇头。


  纪庭轩的眼神愈发暗沉,正想继续说什么,前边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那边是什么动静?”


  “谁在那里?”这是姚氏的声音。


  “王爷,我求求你,停下来,快点离开!”花锦哑声哀求。


  “这么怕被萧晔看到?”纪庭轩不仅不放开她,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地折腾:“你怕遭到他嫌弃?还是怕没办法再嫁入天家?花锦,这个机会既然是本王送给你,本王就有权收回,你最好不要再激怒本王!”


  “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近,花锦有苦难言,闭上眼睛,等待末路降临。


  眼见萧晔再拐个弯,就能瞧见这边的龌龊,忽而有个声音响起:“殿下,您在这里呢?陛下传召,您快些回宫觐见吧!”


  沉默会儿,萧晔轻轻答应:“好。”


  轮椅的声响慢慢远去,花锦恍然出了一身冷汗,连身体都稳不住,直往地上滑倒。


  “呵,”耳畔传来纪庭轩嘲讽的低笑声:“本王岂会为你赔上自己的前程?真是愚蠢!”


  所以,他明明已经安排了人守在周围,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却故意戏弄她,故意诱使她紧张害怕?花锦狼狈地躺在冰冷的地面,只觉彻骨的寒气像刀子刮过她的身体,直直冲向小腹,她痛得蜷缩起身体,可身下依然涌出一股股热流。


  “孩子!我的孩子!”忽而意识到什么,花锦伸手攥住纪庭轩的衣襟:“王爷,救救我们的孩子!”


  纪庭轩脸色微变,伸手轻摸向她腿间,只觉指尖一片黏腻……她流血了!


  “来人!速传太医!”再无心他事,纪庭轩急急整理好两人身上的衣裳,抱起花锦大步往外走。


  “王爷,请把小姐交还给奴婢!”姚氏跪倒在纪庭轩身前,姿态决然地挡住他离开的道路:“小姐是花家的二小姐,而您是花家的大姑爷,你们不能在一起!”


  “滚开!”纪庭轩眸光冷厉,俊朗的容颜森然而扭曲:“凭你也配拦在本王身前?”


  “放,”花锦强撑着意识,不肯堕入黑暗,见状努力抬起手指,揪住他的衣襟:“放,开,我!”


  这不识好歹的女人,他是怕太医太慢,想先带她入城……纪庭轩脸色青青紫紫的变幻,有那么一瞬真的想把她扔地上,再也不管,可刚刚到底是自己伤害到她,他忍气转身:“她的房间在哪?我抱她回去休息。”


  姚氏急忙带路。


  太医很快赶过来,隔着巾帕替花锦诊脉,然后颇不赞同地瞥纪庭轩一眼:“王爷,她身体虚弱,又在发烧,刚刚还喝过凉性极重的药,再加上您的一番胡闹……孩子保不住,我开副药,把胎儿引出来。”


  “不!”花锦已痛得神志不清,气息微弱得像是随时都会停止,却还是固执地摇头。


  她要生下他们的孩子!


  纪庭轩瞥她一眼,冷冷下令:“去熬药。”


  太医点头应是,很快端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


  见花锦仍在负隅顽抗,纪庭轩一手捏住她下颚,一手强硬地把药汁灌入她嘴中:“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孽种,不配降生于世!”

第8章答应他了


  在纪庭轩离开之后,花锦捧着从身体里流出来肉团,生生哭到昏厥。


  再醒过来,她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不吃不喝也不动,就睁眼直愣愣地看着窗外明媚的风景。


  万物复苏,绿意盎然,独她没了生机。


  姚氏见状,跪在床沿,边哭边扇自己的耳光:“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先前那碗安胎药被人换过药引,奴婢却一无所知。是奴婢没能保护好你,奴婢万死难辞其咎,任你打骂责罚,只求你不要放弃自己!”


  放弃?花锦转眸看向姚氏,轻轻勾起唇角:“阿嬷,我没有放弃,你遣人去告诉贤王殿下,我答应他了。”


  她的笑,像淬着毒,看得姚氏遍体生寒,她低下头,急忙答应下来。


  等姚氏离开,花锦伸出自己的手,向着天空,虚虚一握。


  她的人生,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能顺利活到现在,也仅仅是因为花轻梦需要她做替身……但现在,她突然想去争一争,想要赌一赌。


  如果所有的人都想把她踩到泥泞里,那她偏要飞到云端去藐视他们!反正已失去生命里最为重要的宝物,她再无畏惧,输了也不过一死,又有什么可怕?


  得到花锦的答复,萧晔火速将婚期定在下月初五。


  像怕她反悔似的,他次日就送了聘礼过来,其中甚至有数样价值连城的宝物,被直接送到别庄,交到花锦手中。


  看着眼前的华冠丽服,花锦眼眶微热。


  她没有赌错,萧晔果真能给她自由,也愿意帮她做回自己!


  心中感激,为不负他期待,在被接回花府的那日,花锦刻意打扮了一番。


  花轻梦艳压京都,花锦的容貌自然也不会差,虽然她脸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但薄施脂粉,就再也瞧不出痕迹。


  下轿的时候,她身上石榴红色的长裙被风儿拂动,像一朵牡丹灼灼绽放,整个人瞧起来雍容华贵,无可比拟。


  不仅围在花府门口瞧热闹的百姓们看呆了,连特意出来迎接的花显宗都愣住,恍惚还以为是长女花轻梦归府。


  可瞧见花锦唇畔噙着的冷笑,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她是谁……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二女儿也有了这般摄人心魄的气度?


  他暗自欣喜,既然两个女儿都嫁入高门,借着裙带关系,想必他很快就能拜相封侯,坐拥无上的荣耀!


  花锦完全不在乎他的想法,扶着姚氏的手,莲步轻挪,进入内院。


  刚踏上回廊,眼前忽地一黑,突然拦在前面的花轻梦扬手就是一记耳光甩了过来:“你以为嫁给贤王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贤王也就皮囊好看而已,他是个残废,又无才无能,这辈子都甭想登上那个位置……。”


  “姐姐,”脸上挨了一巴掌,花锦反而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未至眼底,看着有些渗人:“你怕了吗?”


  “我怕什么?”花轻梦被她宛若古井般无波无谰的眼神吓得不轻,但强行撑住表面的声势:“我有什么好怕?”


  “你怕,怕我嫁得比你好,怕我过得比你幸福……姐姐,睿王是不是待你不好?该不会,他到现在都还没碰过你吧?”

第9章阿猫阿狗


  “你闭嘴!王爷待我非常好,他说我身娇体软,甚得他心,还说跟我相比,其他女人都如尸体般枯燥无味!”


  被戳中痛处,花轻梦眼中的嫉恨几乎凝成实质,可她怎么可能示弱?用谎言掩饰住自己的狼狈,她仍觉气不过,扬起手还想再扇花锦一耳光。


  尸体?无味?都是指她吗?花锦心中刺痛,怎甘心一味挨打,在偏头闪避的同时,扬起手反扇回去。


  “啪”地一声,花轻梦姣好的容颜上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她愣了愣,然后就疯了。


  “来人!快抓住她!我要弄死这个贱女人!”


  丫鬟仆从们一拥而上,制住花锦,由着花轻梦欺负,姚氏则拼命阻拦,场面一度混乱。还是花母匆匆赶过来,抱住花轻梦柔声安抚,才勉强阻止惨祸发生。


  “娘,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为什么要让她活着?”花轻梦扑倒在花母怀中,凄声哭诉:“如果没有她,相士就不会说我是天煞孤星,父亲也不会要溺死我……我不甘心,你快点杀掉她!只有她死了,王爷才会知道我的好!”


  浑身都是抓伤的花锦攥紧手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原来命硬的人不是她,而是花轻梦?原来,该被丢去城外别庄,像野草一样被践踏,被辱骂的人是花轻梦?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一脉而生,她们的际遇却天差地别?


  花锦猩红着眼,一眨不眨地看向花母。


  她想要花母的答案。


  可花母像完全没有看到她,只温柔地开解着花轻梦:“梦儿,你已是名正言顺的睿王妃,再无人能夺走你的位置。若想得到睿王的心,你就拿出相应的气度来,别成日把视线放在低贱的阿猫阿狗身上!”


  低贱,阿猫阿狗?在花母心中,她竟与畜生没有任何不同!花锦如坠冰窟,再不愿听到她们的声音,仓皇转身离开。


  明天就是出嫁之日,花府里乱成一团,偏偏花母恼花锦打了花轻梦,诸事不理,花锦只能拖着病体自己忙碌自己的婚事。


  个中心酸,如鲠在喉。


  忙到晨光熹微时,花锦忽觉一阵眩晕,然后再次呕出一滩血迹。


  许是失去孩子的事情太过摧心,她的身体受不住,这些天里时不时就会吐个血。


  “小姐,还是再唤个太医来替您瞧瞧吧!”姚氏忧心忡忡。


  “大喜之日,怎能沾染晦气?”花锦轻轻摇头,强撑住昏昏沉沉的脑袋:“时辰不早,替我准备梳妆换衣罢!”


  她盼着,盼着嫁给贤王,获得新生……可,能如愿吗?她已失去信心,但也不能再回头。


  “好。”


  开脸、梳头、点峨眉,铜镜中的女子逐渐变得明艳而动人,花锦怔怔看着她,连身边的人在何时退出房间都没有任何察觉。


  直到一双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花锦才如梦初醒,透过铜镜看到熟悉的俊朗容颜,想起自己可怜的孩儿,她恶心地挥开他的手。


  “睿王殿下,这儿是后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马上就要嫁人,还望你自重!”


  纪庭轩像没听懂她的话,他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眼神涣散,死死盯着她的脸辨认会儿,忽地扬手扯碎她身上的嫁衣。


  “轻梦,你真好看!”

第10章她自由了


  


  她脏了,不能出嫁了。


  也无法摆脱套在身上的重重桎梏。


  纪庭轩发泄完毕,餍足地躺在她身侧,沉沉睡去。花锦披着被帛起身,俯身捡起刚刚被扔在地上的珠钗,红着眼将钗尾对准他的喉咙。


  心里恨意滔天,她真真恨不得拉着他一起下地狱,可手指自有主意,兀自颤抖不停,怎么都不愿落下去。


  她这辈子得到的善意太少太少,少到即便纪庭轩带给她的伤害更多更深,可她依然没办法杀了他。


  罢了,她自己身处地狱已足够,何必再拉着他碍眼堵心?


  从箱笼中翻出干净衣裳换上,花锦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整理容颜,梳发、描眉、抹唇脂……确定自己容颜无恙,她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姚氏跪倒在地,看向她的眼中全是泪花。


  “为什么?”花锦以为自己会恨她,可到头来,她的心情竟无比的平静,甚至在姚氏“嘭嘭嘭”地冲她磕头时,她还扬起嘴角笑了笑:“算了,阿嬷你起来罢,什么都无所谓了。”


  说完,她迈步掠过姚氏身畔往外走。


  “小姐,对不起,其实我的孩子没死,当初大小姐找人救了他,然后一直用他的性命胁迫我害您。她让我找乞丐来破您身子,坏您名节,让您嫁不成贤王,我不忍心,这才找上了睿王……。”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从偏门踏出花府的时候,花锦听到一阵喧嚣的鞭炮声,还隐隐伴随喜庆的笙箫鼓乐声……吉时已到,是萧晔前来迎亲了。


  路旁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说她厚颜无耻,强逼着贤王迎娶她,简直是女人的耻辱;又说贤王残缺不全,樗栎庸材,同样是皇室的污点;还说他们两人凑在一起互相祸害,恰好是天造地设,叫人想拍手叫绝。


  花锦抬眼,遥遥看向正门的方向,心里忽而有些愧疚。


  不管贤王为人如何,他确实在她遇到困境时,伸手拉了她一把。


  虽然她不争气,没能紧紧握住他的手,更没能逃出污浊,但也足够令她心生感激……此生已无法报答他,待来生再做牛做马偿还吧!


  花锦拖着疲软不堪的身体,穿过街道,爬上外沿的城墙。


  陡峭的城墙外是宽阔的护城河,最近雨水充沛,河水翻涌,一去不返,是最适合她的葬身之地。


  “花锦,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别胡闹,快点下来!”


  身后突然传来纪庭轩焦急的呼喊声,花锦抬眼,看到那个素来游刃有余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惊慌失措地爬上城楼。


  “你若不想嫁给萧晔,那就不嫁,我替你悔婚,你别乱动,就站在那里等我好吗?”看着她衣袂蹁跹,像是马上就要乘风而去的模样,纪庭轩前所未有的害怕,怕到连自称都忘记了。


  “纪庭轩,你真的什么都不懂,”花锦静静看他,语调如死水般毫无波澜:“我赔上这条性命,只愿生生世世,与你再无瓜葛!”


  “不!我不许!你下来!”纪庭轩摇头,伸手想强行拽她下来,花锦轻轻勾唇,纵身往后一跃。


  水能洗去一切污渍,也能洗掉她身上的脏污。


  她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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